见他眼神慌乱,这副反应过于可爱了,季松临噗哧一笑:“好,没有就没有吧,不过等会儿还是去换一件干净的。”他弯下背,一只手臂环过徐尘屿的侧腰,将人捞来身前:“坐过来点,我给你擦头发。”
徐尘屿挑他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柔软的毛巾揉着徐尘屿的发心,覆过来的手掌干燥且温暖,如阳光下的麦穗,记忆里,好像只有小时候,姥姥这样帮徐尘屿擦过头发。
时光静静流淌,房间里只有毛巾与发梢摩擦的细微声响,小屋里暧昧的麝香全部褪去,气氛变得安静温馨,徐尘屿微微眯起眼睛,一张脸上写着餍足。
垂着脖颈,他在脑海里随意构想着季松临的动作,他卷起的手指修长又白净,唇边会带着和煦的笑,这么想着,他突然就很想看看季松临的脸,徐尘屿向后仰头,就着这个角度,好好地看了看自己的爱人,嘴角,眼里都是笑。
“这么仰着,脖颈不酸么?”
“不酸,想看看你。”
傻乎乎的,季松临弯下腰,顶了顶他的额头,接着打开吹风机:“好了,你先坐直,我帮你吹头发。”
“温度还行么?”
“有点烫。”
季松临换了一个档位,用手掌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人,才对准了徐尘屿,他乖乖低着头,暖风机不断从他脖颈后溢出来,发根开始,整个人仿佛从头到脚都暖了起来。
摁掉开关,吹风机停了,徐尘屿转过身来,拉过季松临一只手,掌心贴去自己的侧脸:“你要不要洗澡,我烧了热水。”
“我一会儿就去。”季松临屈指碰了碰他的侧脸,被硬硬的胡茬挠到了,有点痒,便要缩回去。
故意似的,徐尘屿又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不好摸么。”
“太痒了,扎手,”季松临隆起五指,摁了下发痒的皮肤。两人看着对方,又咯咯地笑了几声。
瞧着徐尘屿眼眸半眯,他放缓声音:“你困了就去睡觉,不用等我。”
“可是你不在,我睡不着,”徐尘屿打了个哈欠,又摇摇头,就这么望着季松临,眼眸闪动着暖光,仿佛含了一簇湿漉漉的桃花,连微垂的眼尾都是情。
那还能怎么办?
想了想,季松临弯腰,将徐尘屿打横抱起来:“那这样,我等你睡着了再去洗,”可靠的臂膀把爱人牢牢抱在怀里,绕过茶几,径直走向了房间,季松临用脚踢开了房门,将他轻放去床榻上:“睡吧,闭眼。”
徐尘屿立即拽住季松临前襟:“你上来,咱俩一起睡。”
适才胡乱闹腾了那么久,季松临背脊还浸着未干透的汗水,他低头就能闻见自己的身上的汗味:“我浑身臭汗,怕熏到你。”
徐尘屿挪过去,耍赖一样勾住季松临脖颈:“哪臭了,你一点都不臭。”边说,还边使劲往他颈窝里凑:“抱我睡吧,明天换干净的床单就好了。”
花式撒娇不重样,季松临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徐尘屿,只要他口气稍微软一点,他要星星,季松临就给星星,要月亮,季松临也愿意上天给他摘月亮去,更何况只是一起睡觉。
轻叹了一声,季松临掀开被衾一角,躺过去,又捏着另一边往上移,挪到徐尘屿腋下,还给了他一条手臂,抱紧了:“这个位置可以么?”
徐尘屿闭上了眼睛:“可以.....”
白俏的月亮挂在遥远天际,月光倾泻,影影绰绰的光晕在木地板缠绕。
躺上了床榻,睡意却没了,徐尘屿闭眼平躺着,一分钟后,翻了个身闭了两分钟,觉得睡不着,他又翻了个身,侧身卧着,一来一回间,彻底精神了。
季松临躺着不动,由他折腾,好笑道:“干嘛又翻来翻去的。”
徐尘屿高挺的鼻梁顺着季松临的鬓角往下蹭,滑到了下巴:“月光好亮,现在又睡不着了。”
“你乖乖待着,别乱动,三分钟就睡了。”
徐尘屿往他颈窝挤,季松临被热气哈得受不了,他难耐地往左偏头:“别闹。”
他才不依呢,越蹭越来劲儿,呼吸去到了季松临耳廓处,徐尘屿使坏,往那轻轻吹了吹,带有薄荷清香的吐息揉进了季松临耳窝,如电流蹿梭,他的腰眼仿佛涌来了一浪又一浪咸湿的海水,季松临心潮迭起,突然翻身压过去,捉住徐尘屿的双手摁去他头顶。
压住了人,不吭声也不动作,就这么盯着他,黑暗中,季松临的眼睛蕴着绵绵情意和....暗哑的危险。
“律师还耍流氓,”徐尘屿也不挣扎,似笑非笑地说:“你想干嘛啊?”
“我看你是不够累,”季松临眼睫微微颤动,轻声细语的吓唬他:“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这样极具侵略性的注视,徐尘屿见过,是化身为狮子的季松临,想到他到现在还在酸疼的腰,随即打了退堂鼓,脸上换上了一个乖巧的笑容:“累,是真累,你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