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附近上坡的茅草屋内的一间房屋内,一位妇女瑟缩着身子坐在炕头,身子都僵了也不敢动上一动,炕头前就是正在熟睡的小金鱼,她也不敢挪动身子。昨天的那一场的变故让小金鱼还未从余惊中醒过来。
而她的母亲李日花适才领着小金鱼回家回来不足半天,本以为靠着衙署捕盗厅的夫人终身有靠了,可谁知……
李日花没有去想过,她害怕,那富家大少周齐鸣放出的那番狠话她一直牢牢地记在心头,她为了护自己女儿决心还是不再去联系,以免反被咬。虽是得罪了贵族人家可她也没有想过要逃走,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逃走,不知道逃走之后又能去哪里,她的人生就像一根纤弱的藤,根本离不开这个根。
“母亲。”
“小金鱼,你醒了?”
小金鱼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的问道:“父亲真的是小偷吗?”
“你听谁说的那种风凉话,你父亲是很优秀的人,有你父亲才有母亲啊,父亲可是救过母亲的命。”
“是吧,适才遇到的那位大人好像也很优秀呢,父亲虽然不及那位公子的风流倜傥,人品俊雅,也没有公子的万贯家产和秀才功名,不过……不过父亲是善待于我们,同样也是一个优秀的人……那位小少爷看起来很高贵,我只是一个贱民,就算我不会因为这次而身陷囹圄,唯一的结局也只有被他们戏弄,可谁知是那位小公子替我和母亲解了围。
正胡思乱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金鱼身子一抖,这才看清是母亲起身了。
李日花满眼的哀伤,仿佛就像是被扯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小金鱼……”
小金鱼听闻赶紧挪身下地,怯怯地叫,语气有些讨好的味道。
“嗯!”
李日花点点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儿。长发委地、双腕如藕、眉如远山、眸如点漆,阳光透过窗纸滤入,映在她的身上,身姿婀娜,肌肤如玉,这么小就很容易看出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尤其是她那楚楚可怜、温婉顺从的神情,更是叫人油然生起呵护之念。
女儿的模样像着爹,母亲的好不容易才跨出步伐走出了以往的阴霾,现如今却又被重新拖入了相思之中,李日花泛着星星泪光满含深情的对着自己的女儿诉说着:
“小金鱼,你是很宝贝的孩子,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孩子。”
小金鱼微笑着,很温柔听着母亲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母亲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小金鱼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恩!”母亲细细地应着,小金鱼这么一说,她更加肯定了自己方才的用心,情绪不免稍定,提起裙裾,轻轻抱着自己的女儿,温顺一如随在女儿的身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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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一出房门,微风起,撩起了夫人的一头青丝。
“五年一晃就过去了,还生了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孩子,过的甚好啊,是该如此过幸福的生活罢。”
这位夫人未听清楚自己老爷的那番说辞,便这才醒觉自己还是披头散发的模样,这副模样未免不美,她忙放慢了脚步,轻轻挽起自己的秀发,她希望尽量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些,让她的男人看着赏心悦目。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刘弘浩听到声音便知道附近她的脚步放慢了,停身回头,恰看见其夫人举手挽发的动作,于是向她笑了笑,笑容和煦而温柔。夫人被他看到自己的举动,觉得被他看破了自己心意,不免有些害羞,于是轻轻地垂下了头,但是挽发的动作却加快了。
男人通常没什么耐性的,一个好女人不该让男人等她,这是院子里的嚒嚒从小就对她耳提面命的话。
“后院有客人来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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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一楚楚可人的女孩跟着自己的父亲周启良来到了殿中,女孩含羞低头的并没有看到刘弘浩的模样。
她一步步伴着父亲的步子走到了刘弘浩的面前,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端股整足,体不摇肘……
随后便举手加额如揖礼,鞠躬九十度,直身后手随再次齐眉。小女孩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绥后而直起上身道:“请您饶恕兄长对您的无礼吧。”
“为什么是你道歉呢?”
小女孩满心的惶惑和惊恐,面对着这无形中的魄力她似乎就想逃跑、想求饶、可她就如一句话也没机会说出口般,只要一张嘴,其犹如水就会灌进她嘴似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