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完,范少博笑道:“既然我现在知道南子对我旧情难忘,我就更加不会帮你返回卫国继承卫公了,蒯聩兄怎么突然就高兴起来了?”
蒯聩稍微收敛了一些笑意,然后回道:“南子并无子嗣,所以他们立了我的儿子为继承人,如果范蠡先生愿意帮忙化解我与南子的仇恨,相信我返回卫国完全不是问题,至于我回去后是否继承卫公之位,那全听南子裁决,我绝无反对。”
看着如此卑躬屈膝的蒯聩,范少博心中一声冷笑,要说这个蒯聩没有做卫公的打算,打死他范少博都不信,现在蒯聩不过是希望利用自己来麻痹南子,然后好返回卫国重新来过。
虽然蒯聩逃出了卫国,但是蒯聩的根基还在,就连他的姐姐卫伯姬也没遭到南子的打压,这蒯聩如果回到卫国,势必很快就能成为一股让南子头疼的力量,那些卫国朝中的士大夫们,肯定都在心中偏向蒯聩这个所谓的‘正统’一边,至于南子这个外人则会因为时间而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想完这些,范少博无耻的笑道:“蒯聩兄想要返回卫国,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如今人在新田对付周圣子,没有太多的心思想别的,所以还是要请蒯聩兄多理解一下。”
蒯聩要是能理解别人,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马上回道:“我来找范蠡先生就是打算帮你对付周圣子,范蠡先生怎把我说的好像外人一般?
我在新田拥有庞大的家产,我来到新田后,周圣子就在我府邸中关押了许多人,这些人似乎非常重要,所以我才来寻范蠡先生,看看咱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范少博心中一动,终于找到了姬别离那些师叔的所在,不过他依然装着不为所动的笑道:“蒯聩兄不是一直都寄望于周圣子吗?怎么突然又开始把赌注押在我的一边了?”
蒯聩狠狠的叹了口气,然后不悦道:“在卫国周圣子答应帮我继位,结果怎地?我竟然被赶出了卫国,现在到了晋国地界,他还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能让我重返卫国继位,现在却连老巢都给范蠡先生烧了,你说换了别人会相信谁?”
范少博差点笑出声来,不想烧掉周圣子的老巢,竟然还有如此连带的好处,简直就好像充值电话费,然后送了个蒯聩,实在是白捡的便宜。
压抑了一下情绪,范少博说道:“如果蒯聩兄助我消灭了周圣子在晋国的势力,那我自然会告诉你返回卫国的办法,这交易也算公平。”
蒯聩见范少博答应,立刻大喜道:“好说好说,我肯定诚心和范蠡先生合作,那智申就是周圣子的爪牙,不如我现在就派人去收拾他。”
范少博摇手道:“不可,智申的老子可是晋国的执政,我们不能动他,你只要保持和周圣子的联系就是,如果你跟周圣子断了联系,你的利用价值就不大了,蒯聩兄仔细想下就明白了。”
蒯聩这种常年争权自然聪明,马上就想明白了关键,于是点头笑道:“范蠡先生说的是,接着怎么做,我自然清楚。”
蒯聩走后,范少博本想马上返回告知姬别离这件事情,但是才走出大堂就改了主意,要真是告诉了姬别离,她定然一刻都不会忍耐,马上就会杀上门去。
此刻姬青衣已经起床,范少博正好借口离开,然后跑去伺候了起来,姬别离在院中看着范少博前脚后脚的围着姬青衣献殷勤,顿时心中有些气愤,但是转念又笑了起来,然后便哼着‘明月几时有’出了小院,接着去折磨米铺的家丁了。
周圣子虽然老巢被烧,但是他本人似乎并未受什么伤害,因为钟俊打探到,在周圣子隐藏的那间民居内,并未找到什么尸体,这些事情只要去问下街头巷尾的小贩,立刻就能弄清楚,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而楹栖等人也突然消失了,在范少博剿灭了周圣子那些手下后,这几位栖女再未现身,即便是钟俊把曲沃周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点消息。
看着钟俊风尘仆仆的模样,范少博知道他一定是下了死力在寻找,既然这样也找不到,那只能说明楹栖等人非常谨慎,想来要找这样谨慎的人,是不太可能的,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的。
“小俊你不要再去寻找周圣子和楹栖了,你该换个目标才是。”范少博说完,看了眼南方的天空。
钟俊挠了挠后脑勺,然后问道:“那现在去找谁?”
范少博笑道:“楚国来的胡国人,和那些部落派来的人。”
钟俊立刻会意,周圣子招揽这些人来晋国,就是为了颠覆楚国,又或是刺杀楚王,如果能找到这些人,那么周圣子的下落自然也就出来了。
想完,钟俊笑道:“我这便向楚国方向的驿站发出命令,相信一定可以打探到这些人的下落。”
范少博点头道:“除此之外,钟俊你也该派人先去周都铺路了,我们这里的事情一结束,下一站必然是周都。”
钟俊刚想答话,却听大堂外正走进来的吕先道:“周都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大姑爷随时想要出发都可以,保证可以舒舒服服的进入周都,说不准周都的贵族还会亲自出来迎接你。”
范少博一怔,道:“我们去周都还是隐秘些好,这样大张旗鼓的马上就会被人盯上。”
吕先笑道:“隐秘自然也需要做的,只是有个贵族来迎接总是好办事一些。”
说完看着范少博一脸的疑惑,吕先立刻严肃了些,然后接道:“这贵族是周都落寞的一族,有我们欧氏支撑才可以继续过他贵族的生活,所以他必然竭尽全力照顾大姑爷在周都的行程,保密自然不在话下。”
范少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先做事情向来能想到很远,难怪他会得到欧黎的重用。
“哦对了,卫国那边有信回来。”吕先说完,将一封绢布书信交于了范少博,然后便领着钟俊走出了大堂。
范少博不用猜也知道这封书信是谁写的,那就是南子,自己之前托欧迎寄信给她,让她保重身体,并且说了很多并不怪她的话语,如果现在还收不到南子的书信,反是怪了。
打开书信边缘的蜡封,南子那娟秀的字迹立刻展现了出来,范少博看得唏嘘不已。
南子详细述说了自己的悔意,以及对他范少博如高山大海一般的思念,甚至幻想着范少博能重新回到帝丘。
通过信件范少博了解到,南子作为一个幕后的实权者,已经把卫国牢牢的控制在了她的十指以内,朝中士大夫全部以她南子马首是瞻,现在的南子即便是齐王也要礼让三分,诸国的使团每次给卫灵公送礼物来时,必然会有南子的一份。
而且南子还特别交代了她的私生活,每日早起入朝听政,晚上代替卫灵公签发卷宗,生活中完全没有一个男人,范少博当然猜到南子这么说的目的,那就是让他范少博放心,她南子一直是那个乖巧的南子,只要他范少博去到卫国,随时都可以放心的将这样的南子搂入怀中,而不用介意她的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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