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姓阮的,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了一片香火气息极浓的院落。一切都还在精细的布置中,男的女的人不少,但是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随着阮经亘的到来,所有的婢女家丁都自觉地放下手里的活计,不约不同的跪在了地上,声音悲切地呼道:“大人!”
阮经亘面容沉凝,没有让大家起来,而是走过大家跪着让出来的一条道路径直走向屋中的那口上等红杉棺木。门口处,他接过婢女承递上来的香烛,不急不缓地点燃之后,插在了香烛的炉里,然后毕恭毕敬的跪下了他高不可盼的身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房间里香火纸钱的味道很浓,阮经亘就那么的跪在一块四四方方的蒲团上,久久不起。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宽厚的背影有一种无法比拟的安全感,白孤烟从后面望去,香烟缭绕之中,他的白衫更白,岿然不如的躯体依旧透着高贵冷冽的气息,让人猜不透他现在有什么样的想法。
看着他对死者如此的敬重,白孤烟心里有种无言的危机感迫来。他让人带着大家过来,莫不是要让自己与喜儿等人来给死者陪葬?一路走来,青杀与玄色二人神色比往日沉重了许多,想必自从昨日经过那个混蛋那么一闹之后,为了阮经亘的生命安全,他的周围隐着的高手更加的多了。看着青杀二人有力地攥住腰间的防备状态,她想仅凭他二人之力,是悍动不了阮经亘周围的那些高手的。
“跪下!”正在思量间,阮经亘清冷的嗓音从前方鬼魅般的传来,白孤烟拧着秀眉,当即就跪在了带着凉意的地砖之上。死者当前,她虽然有很多的不愿意,但是也不敢造次,更何况,阮经亘那么高高再上的人都还跪着,于情于理,她也该听命的对死者表示敬重。
良久之后,阮经亘优雅地站了起来,“来人,让姑娘上香!”
白孤烟上前从一个太婆的手里接过她送上来的香烛,照着阮经亘的动作,学了一圈。
“来人,推棺盖!”阮经亘站在棺木前,表情凝肃地开口。
“是!”随着棺木顶盖被徐徐的移开,看着里面的老人,阮经亘深不见底的目光闪动着,这些年,他一心扑在祈月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与眼前的老人一起吃过饭,说过一句话了?眼里闪过愧疚的光芒,紧抿的唇齿间,是他说不出来的苦涩,他曾经发过誓,为了烟儿,他会把白映青当成自己的亲爹来对待,可是这些年,他真的做到了吗?
自从娶回了李秋水,他把老人安安心心地交给了她之后,就再也不管不问了。这些年,老人到底是怎么过的,被安置在哪里,他也只是偶尔听到李秋水带来的有关他的一两句他很好的消息,如今躺要棺木里的老人很陌生,陌生得让他都无法肯定他会是那个看着他长大,那个曾经驰插风云的前辈!瞟了眼跪在下面,惶惶不安的女子,她虽然极力地保持着镇定,可是那紧闭着樱口看得出来她在紧张。她虽然救过他,他喜欢她那绝美的小脸有着烟儿身上三分淡泊的气质,可是,如果白映青的死真的与她有关系,他定会让她以及她身后的那些人跟着丧命!她伤了阮府里的任何人他都可以既往不究,唯独眼前这个曾经对自己比亲爹还要亲,亦父亦师的白映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