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去找卢大人啊今天本来觉得累早早地就睡下了地可得窗外有人窥视我怕有人要害我怕明天早上起来会没有头我要去找卢大人让他派人保护我。”张先生一面说一面紧张地四处张望。
秀儿听得有点迷糊了:“你不是住在小李各村叶公祠那里的吗?”小李各村跟寿仙里可还有点远。
张先生说:“是啊卢大人住在寿仙里所以我过来找他地。”
不是吧?搞了半天原来卢大人也住在这一块的。秀儿立刻想到了那本书如果真住得不远倒是可以直接把书送给他免得揣着满世界跑揉来揉去书都揉烂了。于是她问张先生:“卢大人的住处你知道具体位置?”
“知道我来过几次的。”
那就好办了。秀儿马上有了主意:“这样吧我们用车送你过去但得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顺便带一样东西过去给卢大人。”说完又转向帖木儿:“也要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拿一本书马上就出来。”
帖木儿虽然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还是温顺地点了一下头。于是马车先走几步到芙蓉班的住处门口停下秀儿先进去拿书然后再一起坐车去了卢挚下榻的地方。
卢挚还没睡下听说他的报案人找他叫人领了进去。待看见秀儿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笑容可掬地问:“小珠老板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跟他一起来的呢?”他用手指了指张先生又似乎到这时才现帖木儿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大概也看出这人出身不凡吧很客气地请他坐下叫仆人上茶。
秀儿便把遇到张先生的始末说了一下然后呈上那本文集。
卢挚接到书很开心但毕竟有他的报案人在场也不好抛下正事跟人闲聊打屁秀儿和帖木儿当然也知道这点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从卢挚的屋子里走出来走过长长的回廊穿过宽阔的庭院帖木儿一直没说话只是不时拿眼光瞅一下秀儿。上了车又酝酿半天后他才迟迟疑疑地问:“秀儿你跟那个卢大人是怎么认识的?刚才那本是什么书啊?”
去的时候因为车上有张先生在他又一直嚷嚷有人要杀他灭口表现得很紧张很害怕嘴里喋喋不休地讲述他这段时间遇到了危险以及今晚的“惊魂记”。秀儿和帖木儿除了偶尔出声安慰他之外根本插不上嘴说别的。关于书的事便没有提及想不到帖木儿到这会儿还惦着不放。
秀儿都快笑出来了一个那么与世无争的淡泊之人今日也开始关心起这种小事来而且那表情那口气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有点吃醋呢。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再次故伎重演做羞涩状深沉状“笑而不答”。
看得出帖木儿在极力忍耐一会儿瞅瞅秀儿一会儿望望窗外。秀儿暗地里都快笑到内伤了实在憋不住了才告诉他:“就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跟他单独说过几句话。正好我家有一本他十八岁时出的文集他告诉我那是他父亲给他印的印好后都分送出去了到现在他自己家里竟然一本都没有了。所以我就把我家里保存的这本还给他好让他做个纪念.”
帖木儿大概因为长期在外隐居对官场人物不是很了解所以问了一句:“他的文章写得很好很有名吗?”
秀儿迟疑了一下说:“还算有名吧。不过他不是以这个出名的他是传闻中最有魄力、最铁腕的廉访史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略有耳闻。”但帖木儿似乎对此毫无讨论的兴趣他关心地只是:“你很喜欢他的文章?”
秀儿很老实地告诉他:“很喜欢”见他闷头闷脑不吭声又补上一句:“关汉卿写的戏我也很喜欢啊。”
帖木儿猛地抬起头但很快又低了下去只给秀儿看他头上的纱冠。
秀儿终于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呢文是文人是人喜欢文跟喜欢人是两码事我还喜欢李白的诗呢难道说我喜欢李白?”
不出意外的她看见对面的人盛放出一朵笑容那难以掩饰的欢喜在朦胧的夜色中如水般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