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凉落在我脸上,我不由睁开依旧有些迷蒙的眼,想看清楚他如今的表情。可还来不及看清,他已经闭上眼,只余两边眼角还有可疑的水光闪动。唇再次被封上,狠狠地,狠狠地,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定又红又肿了吧。脸上再次感受几滴湿意,被他的灵舌撬开的牙关,因着他的攻城略池而久久无法闭上。当他恋恋不舍的舌尖,勾着我的柔软纠缠着似退非退之时,一粒药丸滑进我的嘴里。
离开桁之后,尤其是孩子没有了之后,我好似变得不很在意自己。若是往常,即使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那不正常的香,之后也会很警惕。更别说他现在莫名其妙喂我吃的药丸。难道……难道我竟有厌世的念头?也许不那么严重,但开始放任自己,好像……真是觉得被害了也无所谓,反正这条命本来就是我偷来的。一个激凌,我刹那觉得浑身冰凉透顶,什么时候高唱小命最要紧的人,居然……慌乱地想挣扎开来,那药丸却在天月挽那久久不肯撤退的灵舌推动下,咕噜一声,滑进了喉咙。
终于在我窒息之前,他松开了我的唇舌,却紧紧将我拥住,头搁在我的肩上,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他依旧不平稳的呼吸和滚烫的身体知道,他……还在和**挣扎。可是,他却附在我耳边,用一种从来未有的悲伤轻喃着:“原来还是不行。你的身体受了药物的影响,虽然……可是,你的人根本不再这里,好像一副心死任人摆布的样子,他……竟伤你如此之深吗?对不起,我想,是我冲动了,以为我可以做到,通过身体的亲密,在你心中占一席之地。你刚刚服下的是‘情有独钟’的解药,只是这里面的媚药,可能还要弦儿自己忍过去了。”
说着,他猛然推开了我,转过身,留给我一个背影:“你……快走吧!那药对你我的效果是一样的,别让我改变主意。”
我没再多说什么,我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做回自己,为自己而活和任性地放纵自己是不同的。可是,该死的,为什么我跑得越快,感觉身子飘得厉害,越来越烫,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当回到临时住的宅邸中,路过偏隅一角的一个荷花池时,我终于忍不住,跃身进了水里。
寻了一块水中较为平坦的石头,盘坐在上面,身子大半浸在水中。运功去媚毒是不敢了,刚刚在凉亭内的时候就是越运功,那媚毒发散的越快。只是凝神静气,任那凉凉的湖水一点点将身上的灼热散去。虽然有着情难自禁的难受和意志海中的挣扎较量,但总也还忍得过去。
当体内一波强似一波的酥麻难耐的袭击全身时,我听见自己羞人的呻吟声,人也软软地倒在石头上。但我知道,只要熬过这一段药效发作最厉害的时段,那么我就算熬过去了,而且以后对媚药之类的药物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弦儿!”当一声充满焦虑的,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我便知道完了!眼角的湿润不知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湖水。我听到有人扑通跳进了湖里,涉水而来,在两三声水花轻溅的声音后,一双有些颤抖的手臂将我从石头上拦腰抱起。
唯一让我能自嘲着安慰自己两句的是,这个怀抱是这个奇怪的世界中,除了桁之外,最熟悉的另一个怀抱。也许世界上真有欢喜冤家的说法,每次遇到他,好像总是我很狼狈的时候。这次是中了媚毒,正到最难熬的时候,他将我抱在了怀里;上回是流产昏倒在思过崖,也是他的怀抱支撑着我寻到师傅;再上回,好像是清冷的中秋佳节,怪病发作的我从身到心冷得躲无可躲,也是他不顾堪比死人的温度,将我拥紧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再上次,是冷清清的年夜,他抱着我彼此取暖看烟花……好像他第一次逮到我的时候,我也正在犹豫要不要跟踪他弟弟容戟去探那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