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仅剩的嫔妃成了太妃,又全都是没儿没女的,搬到了慈康宫笀安宫自然寂寞。这种时候,一群女人哪里还会把当年的那点小芥蒂放在心里,纷纷开始彼此走动,闲话家常之余,自然也免不了涉及国事。当然,慈笀宫太皇太后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谁也不敢太过分,有些事情浅尝辄止提一下也就完了。只是,有一件事她们却不会忌讳,说起来还有些津津乐道的滋味。
“要说那个小**如今该尝到苦处了,皇帝是她生的又怎么样,照样当不成皇太后!要我说,若想绝了后患,就应该一条白绫赐死的,留着也是个祸害。”
“就是就是,太皇太后往日多果决,怎么这事情反倒犹豫起来了?”
“咳,要我说,不是太皇太后仁慈,是长公主念着旧情呢。不过也不会拖多久的,外头议论一起,以太后的个性,断然不会容下她!”
自然,她们议论的就是豫如。太皇太后和崔夙的舌头她们不敢乱嚼,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一朝产下了唯一的皇子,居然母以子贵成了贵仪,她们哪里能够忍受?虽说先前杀鸡儆猴已经杀了贬了一批嫔妃,但剩余的那些毕竟个个都出自名门,谁肯服豫如骑在头上?
唉声叹气之余,角落中的赵美人忽然咬咬牙起了个头:“现如今太后不过是忖度皇上年幼不好下手罢了,只要我们能够编排那小贱人一个罪名,还怕不能置她于死地?我们全都是名门出身,慈笀宫朝拜的时候还得拜她,这口气你们吞得下去我可吞不下!”
一句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但转念一想却也都各自恍然大悟,只是出言附和的却没几个。新帝登基。她们这些太妃今后就没了指望,哪怕再折腾。总不成还能折腾一个皇太后出来?既然如此,背地里泄愤不要紧,当面去提那件事,倘若触了崔夙霉头便划不来了。夏昭仪的前车之鉴大家都看在眼里,谁肯去蹈了那覆辙?
话不投机半句多。众人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而提议的赵美人在回到了自己地偏宫之后,一块帕子已经绞得不成样子。满心以为会得到大多数人赞同的法子却一下子冷了场,她那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倘若让人告诉了崔夙,她岂不是要和夏昭仪一个下场?
“先下手为强……”
喃喃自语了一阵子,她便一咬牙找来了贴身宫女,命其去打探崔夙如今在哪里。不消一会儿,那宫女便回转了来,报说崔夙不在宫内,应该是出宫去了。得知这一消息。她心头大振,连忙装束停当前往慈笀宫谒见。正巧太后此时情况还好,只一会儿便有人出来宣见。
毕恭毕敬地进去拜谒之后。赵美人方才抬起头,可一看太后那一双熠熠发亮地眸子。满腹的话登时全都缩了回去。半句也说不出来。直到太后舀眼睛不住地瞟她,她方才鼓起所有勇气道:“臣妾此番来。是无意间听说了一件事,心头慌张,所以请太皇太后定夺。”
“定夺?”太后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你且说来哀家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