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势若骑虎,赵美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合身下拜道:“太皇太后,臣妾听说,外臣中间已经隐隐有所串连,正准备联合上书请立皇太后。太皇太后如今尚在,而帝母任氏出身卑微,居贵仪已经是太后额外恩典,岂可窃夺国母之位?臣妾以为,但凡忠心为国地臣子,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此议,倘若有此心者,必有可诛之处……”
“好了好了!”
赵美人鼓足的勇气忽然招来这句不耐烦的挥手和摇头,自然泄气万分。然而,正当她准备再讲些大道理的时候,忽然瞧见了太后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心头大惧,连忙垂下了头。
“你说地话哀家不是不明白,但是,你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大约才是真的居心可诛。罢了,看在你往日还算是安分守己的面上,此事就此作罢,哀家也不会和旁人提起,你且退下吧。若是有人到夙儿那里去学舌,哀家自有计较!”
“太皇太后!”赵美人抬头惊呼了一声,却已经有两个太监上来扶她。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得俯首告退,走出慈笀宫的时候不免遍体冰冷。早知如此,她当初在人前就不该多那句嘴的!
赵美人前脚刚走,帷幕后便闪出了素缳。虽说太后早已命她随侍崔夙左右,但崔夙考虑到太后安危,唯恐发生当初那样的事,因此干脆又交给了她护卫太后的任务。此时此刻,她不免满脸鄙视,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想着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杀了新帝的生母,将来等到皇帝长大了之后,岂会不恨崔夙?
“别去管那种没见识地女人了,若是个个都要杀,只怕宫里杀一个血流成河也不够!”
素缳连忙回头,这才看到太后目光炯炯地躺在那里,脸上说不出是疲惫还是感慨。她上前帮着掖了一下被角,刚寻思着是去请太医还是其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放心,哀家没事,这点小事还不值得哀家生气。倒是想问问你,你对此怎么看?”
素缳闻言瞠目结舌,好半晌反应过来,这才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便摇了摇头:“奴婢只知道,任贵仪杀不得,但同样也不能立作皇太后。其他的事情,奴婢说不上来。”
“知道这些就够了,难为你想得还周全。”太后示意素缳坐下,这才笑道,“你虽然不入陈家宗谱,但哀家却仍然当你是侄女。你比陈蔓强,她除了有个好娘亲,其余地没一件事能够及上你。男人往往会敬母多过爱妻,所以任贵仪杀不得。而同样,女人一旦骤然处于高位,心态往往也会失衡,这也是她为什么当不得太后的原因。夙儿不需要掣肘,所以,我也绝不会给她掣肘!你好生辅佐夙儿,哀家走之前,一定会设法给你寻一门好亲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