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朋友的好妹妹。”香棱又揪住他另一只手,“告诉你,以后不许欺负女人,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是,是。”曾长的嘴拉得更长更大,更狰狞恐怖。一向嚣张跋扈的他今天可是威风扫地。平华见他知道错了,就把他放了,他俩搀扶着灰溜溜地跑了。
“平华你真有几下,刚才你好威风。以前红红说你在家是用双手担水,喜欢练功夫,原来是真的。”花枝看着他鼓起的肌肉,兴奋地叫着。
平华不好意思地放下袖子。“没什么,只是一些皮毛功夫。”
香棱紧紧抓住环玉的手,“我好想你,要是再不来,我整个人都要疯了。”
“他们在呢!”环玉想缩回手。可是他抓得太紧根本就动不了。
雨后的阳光像刚洗漱过似的,格外明媚灿烂。一阵风吹来,树上的露珠嗒嗒地掉下来,敲打在他们的身上,惊得大家四散奔跑,惊得山林和草地偷偷地啜泣。青山沐浴在雨后的阳光里,连绵起伏的山岚在太阳的光辉里发出铠铠光亮。弯蜓盘旋的山村公路像条飘飘欲飞的带子,一直从山脚绕到山尖,从南门进入寨子。陡峭的尖山坡从山下几乎是垂直廷伸到山上,人们佝偻着躯体喘息在石阶上,那焦急的脸上仿佛在说,要是能把这山坡踩平就好了。
他们时尔漫步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时尔静静地矗立树阴下,时尔奔跑在阳光里,晶莹的露珠打湿了他们的鞋,但他们浑然没有感觉到,年轻的心完全沉浸在相逢的喜悦里。
“为什么这一月你一点音讯都没有。”环玉甩开香棱的手娇嗔地说。
“唉呀,一言难尽。”他扰扰掉在额前的一撮头发,“初中念了五年,拿回家的成绩一塌糊涂,父母气得差点没被过气。要知道我哥和姐可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可到了我这里,就是不开窍。他们罚我天天帮我老娘进货,到处带我面视找工作。”
环玉看着他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也只有作罢了。
“环玉,太阳越来越高了,我们还要继续走吗”?花枝顶着一枝翠绿的树丫香汗淋淋地追了上来。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环玉摸摸胸口,“我现在还不敢向我妈宣战。不然她又要兴风作浪,找出我读书成绩不好的原由了。”
“那还是去我家吧,买点菜自己作。”香棱来了兴趣。表弟和表姐刚走,家里什么都有,大家一起自由。商量好后,他们就下山来。环玉回家向母亲道明到同学家玩一天,虽然母亲有点不高兴,但碍于花枝的面也不好拒绝,免强答应了。
穿过小巷,沿着石板路来到了香棱的家。已人去楼空的老屋死寂沉沉地苟延残喘在烈日下,池塘经不住高温的煎熬,微微吐着气,院子外面的老灶角树抽枝展叶,碧翠的枝叶一直伸到了池塘中间。香棱打开院子,一股凉风吹来,带来阵阵葡萄的香味。这是一座很有代表性的古老的农家四合院,坐南朝北,分东相房,西相房,堂屋前有一个的宴。这个房子是香棱祖上留下来的,到了他爸这一辈,全都到外地工作,就剩下一座空房子。只有香棱时常回来打扫,住住,所以还不很破败。
香棱挽起袖子,从水缸里舀水淘米作饭,环玉和花枝负责生火,一时冷清的老屋升起凫凫炊烟。
“想不到你作起家务来像模像样的。”环玉笑着说。
“与表姐他们生活了两年,不能光坐着吃,就什么都学会作了。”
环玉用火钳不停的挑着灶里的柴火,弄得柴火掉了出来,差点就烧着了她的裙子,花枝急忙拾起扔进灶里。环玉紧张地提着裙子,惹得大家忍不住大笑起来。
太阳终于熬下山了,香棱从屋脊上找出一根鱼杆,大家商量着一起到池塘里钓鱼。于是香棱从屋角找来早已锈迹斑斑的锄头,环玉提上小木桶,平华拿着钓鱼杆,大家出了院门,来到老皂桷树下。平华在树下找了片潮湿阴暗的地方,开始挖蚯蚓,一会儿就挖了许多蚯蚓。香棱把邱蚓掐成两节,然后把一半串在鱼钩上,那蚯蚓在半空中蠕动着就被他们笨手笨脚地扔进了水里。于是四人静静地坐在水边等待。
“好像动了。”环玉兴奋极了,她急忙从地上抓起鱼杆使劲往上拉,鱼杆轻飘飘的,只剩下白色的鱼钩和缒子。环玉失望的扔下鱼杆。
“香棱你家有玉米粉吗?在水里洒一点米和面粉会好钓一些。”平华从小木桶里找出一条小蚯蚓,在手里轻轻拍,待它不动了,才掐下一小段,慢慢地顺着鱼钩把蚯蚓稳妥地挂了上去,几乎都看不见鱼钩了。大家看着平华一丝不苟的认真劲,都有点佩服他了。
“平时见你马马虎虎的,做起这么些事来还挺细心的。”花枝笑着说。一会儿香棱从家里找来面粉和米,把它们分几处洒在水里。
一会儿,动了一下,香棱不等环玉伸手自己拉了起来。
“钓到了,钓到了。”环玉叫了起来,只见一个很小黑点在半空中晃悠,环玉抓了几次才把鱼线抓在手里。
“这是鱼吗?”花枝扔下手里的锄头叫道。
“这是一种大脑壳汆汆,不是鱼。”平华津津乐道地讲道。
他上好鱼饵,又把鱼钩放到水里,鱼钩在水面溅起小水花然后就沉到水里去了。鱼钩刚放下十多秒钟,这时鱼线像是被使劲扯了一下,平华没有动,等线弹回来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抬起鱼杆,鱼钩快要露出水面的时候,一条白花花的小鱼在水里挣扎着,拼命往水里钻,无奈鱼线一直拉着它,它只好随着鱼杆的方向游动着。他们三人争先恐后的要抓鱼,差点就把香棱挤到了水里。
“想不到这么轻松就能钓到鱼。我来钓,我来钓。”花枝和环玉都争着要拿鱼杆。
“我回去找,好像家里还有。”他记得爸爸每次回来都要用两根鱼杆钓鱼。
一刻钟左右,香棱又从家里找来一根鱼杆,还找来许多线和几根小竹棍。他把线系在竹尖上,又把蚯蚓套在上面,简易的钓鱼杆就做成了。
“大家不要争,一人一根,每人都有份。”
他们分成两组,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他们的水桶里已有了十多条鱼和许多汆汆。他们计划今晚的晚餐就吃烤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