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贤看苏小雪神色正常,知道昨晚的事对她没造成身心伤害,稍稍安点心。
再看她认真又轻柔的搓洗披风,他心头一暖,仿佛自己也被如此对待。
他怕傻笑出来令县令起疑,赶紧提议道:“县令,我们赶去董家慰问要紧。”
县令对苏小雪道:“苏姑娘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顾景贤问。
苏小雪摇头,“我脑袋瓜子不灵敏,考虑不了那么多事。”
县令叹口气,带着顾景贤准备离开。
“你这不孝子!”顾王氏的大嗓门在山林与田野间炸响。
顾景贤扬了下眉梢,他不想对小雪说重话,就不得不在芦山村民面前暴露身份了。
顾王氏得知消息,还不冲过来作怪?
在顾方泽的搀扶下,顾王氏怒气冲冲的堵住他们的去路。
他们后面跟着些看热闹的村民,远远的张望着。
她指着顾景贤的脸,骂道:“你既然回来了,还做了县丞,怎么不回家看看?飞黄腾达就忘了孝顺自己老娘,成了一只白眼狼!”
顾方泽环顾一圈,没看到那条死狗,才大声附和道:“我看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大家都来看看顾景贤是什么嘴脸!”
顾景贤指着北边,“我娘的墓地在那里,你算哪位?”
顾王氏一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她忘了自己挨过板子,伤势没好全,这一屁股墩下去,疼得她顿时龇牙咧嘴,眼泪鼻涕横流。
为了不白流,她索性满地撒泼打滚,“乡亲们都来看看这个不孝子,得势了就不赡养老娘,这种人如何能做父母官,我要上京城告御状!”
县令面对这般泼妇,都有点同情顾景贤了。
“顾王氏,你先起来。”他假装好心的为顾景贤说话,“都怪我,看顾县丞一表人才,很多事交托给他,让他没有空暇回家看看。”
顾王氏一个恶狗扑食,抱住县令大腿,“县令可要给我们做主,我含辛茹苦养大他,就算不想见老娘弟弟,也该每个月给赡养钱吧!”
苏小雪嗤笑,装什么痛心疾首,还不是为了钱。
县令看到顾王氏的眼泪鼻涕蹭到自己身上,恶心的快吐了,便要让顾景贤也不好过,“顾王氏是令尊明媒正娶的续弦,按说你是该赡养她的。”
顾王氏窃笑,不管怎么样都要扒顾景贤一层皮,还要让他担上不孝的名头!
顾景贤一派淡然,“当年家父过世,所有钱财一并由王氏掌管,连我应得的那一份也在其中,就当是接下来数十年的赡养钱。”
村民们哗然。
真不要脸,霸占人家的遗产不说,还伸手要钱!
顾景贤可以不要父亲的遗产,但他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只想让小雪母女过上好日子。
他不禁瞥眼苏小雪,却发现她置身事外,嗑瓜子看戏,他淡然从容的面容上透出一些苦涩。
顾王氏老脸火烫,更大声的哭叫:“母子亲情,最后沦落到用钱打发?你一人得道了,也不为你弟弟着想吗?”
她还要为顾方泽在衙门谋一份体面的差事!
顾景贤道:“那你把我那一部分钱还给我,我在县城置办房产,想办法帮你们做点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