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禄踢踢踏踏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守成这孩子又和人干仗了。
张淑芬听到后一惊,忙问道:“咋的,都成家立业了一下还跟人干仗呢?”
赵庭禄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出了一口气道:“这不是吗,昨天在政平那儿旮瘩和叫啥李二的抢人儿,话不对路就打起来了。”
“打啥样啊?”张淑芬问。
“没咋着,让人拉开了。”赵庭禄轻描淡写地答道。
“你说咱们是不是权交早了?”过了一会儿,张淑芬小心翼翼地问。
“啥权交早了啊?你说咱们家?没什么早不早的,守业老大不小了,该他执掌了。”赵庭禄从炕沿上下来,拿起赵云兵扔到地上的口袋说,“你没看吗,自打守业掌权后,两口子干得可欢实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寻思……那么‘前儿’亚娟说干豆腐留多了。”
赵庭禄立刻警觉起来,问道:“不愿意了?”
张淑芬时刻有点后悔,但是不将事情说透彻,恐加重他的疑心,就生硬地回答道:“你别那么多心,亚娟才没那个意思呢,她以为是守业留的。”
赵庭禄呵呵一笑,看着妻子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是你太敏感了吧,哈哈哈……”
张淑芬被看穿了心思,就稍显尴尬地骂了一句:“你个老犊子!”
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们又说起了赵守成。
王亚娟回来时正是下午到两点半,此时张淑芬正坐在椅子上守着柜台,赵庭禄在玉米垛上码扶坍塌的玉米,赵云兵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赵庭禄忙碌。
“妈,你说这孙成文多不是人!”王亚娟脚一迈进后门就气咻咻地说。
张淑芬霍地站起,大瞪着眼睛问道:“他欺负你了?”
王亚娟稍平复了一下心绪道:“这两天他就在大门街前站着,呲着牙招呼人上他家买东西,还说干豆腐便宜了,给钱就卖。我就问他你干啥呀?还强买强卖呀,用不用上我家屋里要拉人去?他呲牙豹似的问我,这是你家道啊?自己卖自己的呗,人家愿上哪买就上哪买,还上道上堵人,啥人呢?原先看他还像人,现在越他越招人膈应,一瞅他就八分饱都省饭了。”
王亚娟自顾的说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完全不看张淑芬的脸色。张淑芬夸张的半是安慰半是批评道:“双身板的人啦,生那么气干啥?不就是卖点干豆腐吗,几个钱的玩意。你坐着,我去打点土豆,晚上熬干豆腐。”
王亚娟大声说:“妈,搁点儿青辣椒,嗯,多搁点儿油,气死他们。”
王亚娟的话挺搞笑,就好像一顿饭能气到孙成文一样。
赵守业回来时天已擦黑。饭菜都蒸在锅里的铁撑子上,所以也并不凉。赵守业将饭菜端出来就着炕沿咕囔咕囔吃起来,连桌子也没放。
“妈,下晌那工夫我给老王二马头拉时,大姐问我能不能给她拉,她说她家的‘牛具户’的马得结症死了。我说能拉,可是得个三两天的。她说那就不找别的车了。我都不愿给她家拉,孙成文跟个扎彩幌子似的,啥也不能干整不好还得爸装车,我开车带挑个子。钱不钱的倒无所谓,孙成文情不领谢不道的,就好像我该他似的。”
“三两天的拉不上,那个唧唧鬼子式的孙成文肯定问你。”王亚娟没有提到赵梅春,她或许对这个大姑姐没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