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历九五七四年,为了讨伐青龙,这一年玄武皇秦道广十分忙碌,他有许多大事要办:
在西南,他的军队正在猛攻凶悍的青龙;在东北方,他的大军一边在防备着白虎趁火打劫,一边他的使者又在出使白虎,给白虎皇的贵女谋求联姻;在中部,他的大军正凭借雄伟的坚堡厚城,抵挡妖兽肆虐;在内部,他疯狂调拨物资、人才支持前线,又要统筹千疮百孔的新领土,同时大造武战城谋划培养帝国未来的中坚力量。
然而,在无数紧迫的军政事务之中,秦道广却抽出时间,把目光投向了一件似乎并不很紧急的事-文学。
在文学、文艺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吸引他的大事
秦道广所生活的朝代,早是一个笔、墨、纸、砚齐备,纸张完全取代了竹木简册的时代。然而讽刺的是,崭新的工具却没有带来足够多的伟大作品,尤其是诗词,普遍文风浮华、题材单调、乏善可陈。
秦道广极不满意,甚至是忍无可忍。他专门下达了命令,要求改变文风!
“过去的诗文,都是靡靡之音。从此刻起,朕要提倡一种新的文风,让那些浮华虚文都成为过去!”
当时的文风究竟糟糕到什么地步呢说一句你就明白了-偌大的玄武,已经接近三百年没出过一个一流的诗人了。
往上追溯三个世纪,玄天历九三七八年,一位名叫谢朓的大诗人死去了。
他卷入了一场政治阴谋,悄无声息地死在狱中;然而,这却是一个诗歌江湖上天崩地塌般的大事。
今天,很多人或许不知道谢朓的名字,也不知道“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或是“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但只说一点你就知道他有多牛了-谢朓在后世有一个死忠粉,叫做李太白。
浪漫派的掌门人李太白是历史上酒文化的扛把子,一杯杯的酒在他手上燃烧、升腾,经过灵魂的跌宕、起伏,最终化为曲水流觞的诗歌。诗中有酒意,浓淡与刚柔之间,张狂与疏密之际,被他写下无数的人生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这样的大咖对别人的作品表示服气的,有同时代人崔颢。在黄鹤楼,因为崔颢的诗太精彩,李太白觉得难以超越,不得不放弃了写作——“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但真正让李太白一生都低头服膺的诗人,则首推这位谢朓。这种思慕之严重,几乎使李太白一生都在频繁地碎碎念:我登上了高楼,就想起了谢朓;风吹起来了,我想起了谢朓;看着那月色啊,我想起了谢朓……
在谢朓生前,玄武诗歌的江湖大致可分为两大门派——山水派和宫廷派。谢朓是山水派掌门人、最后一根台柱子。他的死,使玄武诗坛失却擎天巨柱,山水派的武功日渐式微,世上再也无人能写出“天际识归舟、云中辨江树”的美丽诗句。
更大的损失还不止于此。当时害死他的所有人可能都没意识到,他们所亲手毁灭的,也许是三个世纪玄武唯一的一个一流诗人。
谢朓去后,宫廷诗派一统江湖,开始肆意妄为。这一派武功的特色,用玄武皇的话说,就是“多淫丽”。
其中“丽”字是没错的,此派中人确实极力追求辞藻的精致、声律的和谐;“淫”字就略有点委屈人家了,人家也写乐府诗、也写应景诗,数量都不少,只不过都没写出太大的成就来,唯独小黄诗的创作高潮迭起。
例如宫廷派就开创了一大支派“放荡门”,“立身先须谨重,文章且须放荡”。“立身谨重”是幌子,萧纲一辈子大概是从来没有谨重过的;至于文章放荡,他倒是充分付诸了实践。
这位大宗师的主要诗词题材是两个-一是大姑娘;二是大姑娘的床上用品。他的几首代表作的题目,翻译成现代语,就是《我那正在睡觉的老婆》《我那正在制作床上用品的老婆》,以及《我那长得像大姑娘一样的小白脸》。
玄武的诗坛那么惨,那其余三国呢是不是可以用它的苍凉、古直、雄浑、沉郁、写实,撑起诗词的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