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釉在心里把刘悠悠吐槽了一遍,但面上却不会当着胥遇辰的面说她半句不是。毕竟胥遇辰是刘悠悠的顶头上司,她可不希望胥遇辰对刘悠悠印象不好。
“我叫人将我在公司的备用车送到了医院,就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停着,很方便的。”胥遇辰看着姜釉,说得诚恳,“就当时给我一个机会,对在海城的事表达歉意吧。”
姜釉看了眼身上还沾染了血迹的自己,觉得自己不管是坐公共交通还是打车回去,似乎都有些不妥。又见胥遇辰一双小鹿眼跟狗狗似的可怜巴巴看着自己,她一向吃软不吃硬,这会儿心里一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胥遇辰得到准许,很是高兴,同姜釉一起下楼,朝停车场走去。
姜釉坐在车上,她在心里感慨,胥遇辰看着年轻像个新手,但没想到开车这么稳当,比她坐过的许多老司机的车都开得好。但就是开得太好了,让原本就有些疲惫的她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这时听到胥遇辰说:“姜医生,你要是觉得困了,可以先睡一觉。等到了,我再叫你。你放心,我这车技绝对不会让你颠簸醒来。”
姜釉不由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困了?难不成侧边儿长眼睛了?
但眼皮子在打架,姜釉还是闭上了双眼,就算睡不着,这样闭一会儿眼也是好的。
可眼睛刚一闭上,姜釉就意识到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胥遇辰这样送她回家,等到了家门口时,她要不要请他去家中坐一坐?
按照礼数来说,她肯定是要有这么个邀请的,不然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说,她不大愿意请不熟悉的人,尤其是男人上自己家中。而且若是胥遇辰自己顺势提出来说要上去喝杯茶可怎么办?
姜釉顿时纠结了,她开始后悔自己立场不坚定,就不应该答应让他送自己回家。如果不送她回家,她也不会陷入这种两难境地。
胥遇辰感觉到副驾驶上闭眼睡着的人似乎睡得不大安稳,动来动去的,似乎还听到她轻叹了口气。
这让他不由瞥了眼姜釉。
临近下午四点的阳光,光线仿佛自带一种介于金黄与橘黄之间柔和的色彩。再透过贴了防晒膜的车窗照耀进来,洒在姜釉脸上,就形成了一副如同油画质感般的画面。
如果不是胥遇辰谨记着自己正在开车,他恐怕会看呆。
胥遇辰收回目光看向车前方时,脑子里却还是闪过刚才那一眼的惊艳。闭上眼微仰着头睡觉的姜釉,与她睁开眼看人时所透出来的冷清不同,仿佛整个人都镀了一层温柔。
平心而论,姜釉虽然长得好看,但也不是胥遇辰人生中见过的最抓人眼球的那一类。他觉得,她给人散发出的美感,更多的是源自于她自身独特的气质。
想到这,胥遇辰又回过神来,有些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心里吐槽自己:胥遇辰啊胥遇辰,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外貌论了?
等到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姜釉担心了一路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而且还被胥遇辰化解了。
只听他道:“姜医生,赶紧上去休息吧,好好养精蓄锐,后天我们就出发了。我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咱们后天见。”
姜釉站在原地,听他这么说,便顺着话说:“好,后天见。”
胥遇辰冲她笑着挥了挥手,接着便开车离开了,一秒钟都没有多逗留。
姜釉看着他车远去后,不由在原地苦笑了一下,觉得这回还真是自己“戏多”了。
她一直以来都有这毛病,对面不熟的人总有很多的防备,也会充满警惕,轻易也不大爱交流,只有特别熟悉之后才能热络平常的聊天。也正是因为这个毛病,导致她的朋友特别少。
这些年,除了几个还联系的大学同学,其他有交集的人也就剩医院的同事了。而那些同事,也是因为共事了好几年才让她渐渐打开心房。
姜釉不是没有想过要改,但她发现太难了。
于是也就这样算了。
回到家中,姜釉将身上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快速冲了个澡,便倒头躺在床上,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一觉。
可她才刚刚有了睡意,手机铃声横空出世,吵得她打了个激灵,立马睁开了双眼。
姜釉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了来电人。
是奶奶。
她赶忙按了接通。
电话那头,奶奶慈爱的声音传来:“釉釉,你爸爸回来了,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姜釉的唇顿时就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