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以为是她娘在唤自己,眼前平白无故的出现了娘的身影。“娘是你吗?”那飘影时而出现在他的眼前,时而不见了踪迹,周天在第二层空旷的地面上来回兜转,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就在他昏昏沉沉的跑来跑去时,不知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影子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把刀直愣愣的插进了他的胸膛。周天抖了一个机灵,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再睁开双眼时,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好比在梦境中一般,周围繁星点缀,虽然看似美丽,但虚空的一切让周天感觉十分不好:“我死了吗?刚刚刺我一刀的人是谁?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天儿!天儿~”那个声音依然萦绕在周天的耳边,可不论如何,他的身体就那样在星海中飘荡着,软绵绵的无法感觉自身的重量。周天慢慢再次闭上了双眼,奇怪的是幻境都无法进入,他慌了,难道真的已经死了?周天不断的否认自己,徘徊中却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周天!醒醒!周天。”声音清晰而洪亮,他用尽全身力气催动气海,几缕青丝缓慢从他的身体内向外扩散,他努力使自己清醒,身体也随之摇晃了起来。过了片刻,当周天双脚感觉站在地面上时,猛地一睁眼,发现自己仍然站在第二层的平地之上,虽然周围仍是没有任何摆设,但他此时却无比的清醒,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发现在第二层的房顶有一个貌似龙嘴的东西,在吐着白色气体。周天纵身跃起一拳打了过去,随之混沌的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而明亮。他再定神一瞧,原来这第二层的墙面上还有不同的壁画和文字,他上前仔细看了看,才知道这第二层乃是所谓的幻术,而幻术破解之后,体内就会对一切幻术获得免疫能力,而且还是永久的。周天转忧为喜的叹了口气:“原来刚刚那是幻想….”周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只知道是他父亲的指引,才会使自己及时脱离,如若不然按照壁画所提示,他自身会留存于虚空的幻术之中,直到自己被活生生的耗死。想想都非常后怕的周天,又看了看四周墙壁,拱出了盘旋而上的旋梯。他顺着旋梯走上了第三层,虽然不知道往后还有什么挑战,但周天经过第二层的试炼后似乎也从中明白了什么。而在塔外的那群人却互相嘀咕着没完,自从周天入塔之后,已经整整过了三四个时辰,欧阳仓廪与耶鲁古一直了望着身前的雕像。当周天通过第二层的时候,那雕像的入口,突然飘出一股白色烟雾,耶鲁古掐指算了算,轻声不屑的说道:“这周天的确还是有点能耐的,第二层的幻术如果没有很强的意志力,恐怕早已经死了。”“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这越往上越难,他用了三四个时辰通过前两层,这后面花的时间也许会更长,我看咱们还是先各自回去吧,不能因为周天一人而荒废这些弟子的修炼。”耶律古虽然为人嚣张跋扈,但对自家弟子还是非常上心的。欧阳仓廪听罢,大声把这些弟子相继谴去,最后只剩下他和天剑宗的荣白二人。荣白看向雕像,根本看不到头,这时欧阳仓廪慢慢走了过来,并且双眼一直注视着荣白的一举一动。“这位兄弟,你也听见耶律长老所说的了,这高塔一共四十九层,一层比一层难,层层递进,如果你继续在这等,恐怕还得等很长时间,不如你就此先回去,或是暂时住在玄天宗,等新宗主有了消息,我一定会首先通知你。”荣白看着那雕像,又看了看身后渐渐退去的玄天宗弟子,想了片刻后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三日后我再来。”荣八把银枪横在胸前,刚想抛向空中,欧阳仓廪及时叫住了他:“且慢,你来的时候说要共同对付浩天阁,可否跟我说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玄天宗的人,对浩天阁也是深恶痛绝,你告诉我,到时候新宗主能顺利出来的话,我也能及时转告。”荣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浩天阁的浩天老祖修养这么久,已经差不多痊愈了,而他首先就要冲击天剑宗;我们宗主就是想和你们玄天宗联手,本来是要找周处机的,但现在周天是新任宗主,因为之前与他有所交集,故此特意过来想询问一下。”说罢,荣白想了想:“算了,我还是在这等吧。”此时的雕像前就剩下他们二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来回攒动,侧过头看着雕像的脚趾默默想着:浩天老祖恢复之后就要攻击天剑宗,如果天剑宗和玄天宗联手,他浩天老祖必定不是对手,可如果帮了天剑宗,日后会不会成为自身最强大的祸害,再三考虑之下,他还是下不了决定,只能继续看着高塔。就在这时,虽然已经是下午,但今日的天色很晴朗,根本没有下雨的预兆,可如今却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竖直的劈向了雕像,给他们二人吓了一跳。原来是塔内的周天在与人较量,而此人便是第三层的守塔人,看着十分虚弱,但打起架来却力道十足,境界也是周天从未看见过的,因为此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气海加持。所以他用了封天刃,催发了天空的雷电,使明媚的天空骤然乌云团团。几刀砍过之后,此人仍然毫发无损。“你是谁?如此年轻居然就过了前两层,意志力和智力也还算可以。”守塔人瘦的皮包骨都能看清楚,消瘦且泛着蜡黄的脸颊,让周天看去十分别扭,于是他张嘴问道:“您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高塔的第三层,今年贵庚?”守塔人背着手慢慢走到周天身前抿嘴笑了笑:“我是谁不用知道,大家都叫我守塔人,这高塔内虽然有很多人想试试,但能顺利通过我这层的却屈指可数,那你为何又要入塔挑战呢?”周天像聊天一样,把事情都告诉了他,守塔人听后低着头想了很久,不禁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个周处机的确通过我了这层,而这高塔七七四十九层,周处机算是挑战最多的了。”“你说你是书院的弟子,还是夫子的关门弟子,为何还会有封天刃和蓝鲸这两把武器。”周天瞧他知道的还蛮多的,于是他用最简洁的语言,把这些日的种种都告诉了他,守塔人听后,颇感震惊,仔细瞅了瞅周天笑道:“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遭遇的事情还挺多。”说罢,守塔人从背后抽出一把长鞭,而长鞭用的则是白色的骨头所制。周天退了半步,看着周遭和第二层没什么两样:“原来您用的是长鞭,都说长鞭是刀的天敌,我倒不信这个邪。”于是举起封天刃又是一刀砍了下去。塔外则仍是电闪雷鸣,弄的整个玄天宗都不得安宁,弟子们原本都要去继续修炼,可突如其来的天气,让他们很是暴躁。“什么鬼天气,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却电闪雷鸣,黑压压都看不清前方的样子。”“就是,你说它要是下雨还好,可就是干巴巴的打着雷,真是让人烦躁。”弟子们的议论声嘈杂一片,这时一个弟子说了句:“莫非是高塔捣的鬼?咱们还是去高塔附近看看再说吧。”于是,这些弟子再次移步到了高塔前侧,看见欧阳仓廪和荣白依旧没有离开。“仓廪,这上面什么情况!”一个弟子一边问,一边抬头看了看,那雷电果然就是在雕像周围产生的。“这?”欧阳仓廪看着他如此慌张,并没有解释什么,一直盯着上方看。周天看自己的刀法完全不是这个守塔人的对手,于是乎他一边耍着刀,一边用出了虎形龙意拳,拳拳到肉以为胜券在握,可守塔人却轻轻用肩膀靠在周天的胸前,一阵强大的震荡,直接把周天反弹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一股鲜血喷出的周天,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在外的弟子们看见乌云消散,对塔内越发感兴趣的弟子们不想离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上面。突然外侧的墙壁掉落了些许的灰尘,还有一些碎渣。欧阳仓廪一惊,如今已经傍晚,总算看到了响动,他俯身看了看那地上的碎渣闻了闻,不由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里面有场大战。”“小子,你的刀虽然用的不怎么样,但拳法还是很不错的,如果再稍加练习,日后定当不凡。”周天看着面前这个守塔人,暗自想了想,此人不论自己出什么招式,都可以轻松化解,如果再这么下去,根本通不了这一层;况且他说这高塔一共四十九层,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通过。想到这,他退到了身后的墙根,催动全身气海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守塔人说道:“前辈这么厉害为何会呆在这里?岂不是荒废了你一身的本领。”守塔人看着他背靠墙面,全身蜷缩的样子若有所思起来:“呵呵,谁说一身的本领就要出去?这高塔是玄天宗鼻祖所建,在这里有取之不尽的气海,只要你能顺利通关,这高塔你随时都可以进来汲取。”“取之不尽的气海?可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气海是自身修炼所至,怎会受外界干扰?何来汲取?”周天听他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笑而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守塔人的身后。守塔人付之一笑:“这个雕像原本就存在于西涣之地,后来才被周处机那个老顽固发现,搬到此地,我想你这几天也知道,这雕像在宗门外是看不到的,即使你到了宗门内也无法看见,唯独只有到了雕像的脚底才会发觉,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对于这个问题,周天本来就有疑惑,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守塔人却笑了笑:“正是因为这高塔的顶端,有一个气海收纳装置,也是当初玄天宗的鼻祖所创,它能吸纳方圆百里的气海,并存为己用,所以自身气海不够的人,是无法远距离观察到此处的。”周天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眼神却突然肃杀起来,看见守塔人似乎放松了警惕,脚跟用力蹬踏后方的墙体,刹那间运用了极乐浮影,自身加上影子一共五人,瞬间朝着守塔人奔去。守塔人抬头看罢,神情紧张了些,随后一掌打了过去,打到的确是周天的影子,正当他反应过来时,周天的本体已经在他的身后,随即就是一拳打在了守塔人的身后,这一拳着实很用力,拳头与后脊椎的碰触所发出的声音都依稀听得非常清晰。守护人一个趔趄向前跑了几步,差一点跌倒。转身后,满脸憋的通红,看着周天起初是一脸的狰狞,随后却笑了出来。“极乐浮影?好手段,不愧是夫子的亲传弟子,当年如果不是他跟你一样暗中用手段,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通到最顶层,得到气源大道,呵呵,儒生可教也。”周天虽然把他打退了几步,但他知道依照自身的能力想完全打败他估计比登天还要难,可听他说起夫子,有些纳闷的他问道:“前辈您是说夫子也来过天剑宗挑战这高塔?”守塔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笑嘻嘻的说道:“夫子他老人家不是来过天剑宗,是来过这个雕像内,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这个雕像是玄天宗的鼻祖所建,根本无人知晓,如若不是夫子首先挑战,怎会有周处机的事?”“这其中缘由很是玄妙,日后你见到夫子,你亲自问他便是,呵呵。”周天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管其他,把身后的蓝鲸和封天刃再次拔出,摆出架势还要与守塔人继续拼下去。守塔人看他那样子摆了摆手:“你已经成功了,所谓七七四十九层,无非就是九层而已,就是想让你们这些后生因害怕而放弃闯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