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之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这哪里是故事,明明是暗喻贺赖文言与若落晨煜。那北境的敌人便是牙婆,忠心护魏的若落晨煜便是母亲,而无端指责的家人与村民便是贺赖文言与言为西等人。
大殿内的人都听懂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茗之,只有藤袁青与少数人面露喜色。大殿之上,连白公公都张大了嘴巴,更别提小皇帝了,一动不动的像座石像。
所有人都不懂,一向圆滑的楚茗之为何会这般!
“放肆。”言为西气得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茗之眉毛一挑,犀利的道:“你还不够格说放肆两个字。”
“我是不够格,可你这比喻就是在说...”他的目光刚转向贺赖文言,却愣住了。
刚刚这一扫,正好经过大殿门口,一抹幽深的红由远及近...随即,一个威仪的声音从殿门传来,“刚刚的意思,本宫倒是觉得意思很明显了。”
众人先是狐疑地看着发愣的言为西,听到声音都倒吸一口冷气,继而齐向殿门外望去。果不其然,一个威仪而又冷艳的身影缓缓而来。
“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齐天。”重臣齐声恭迎。
皇太后在兰公公的搀扶下进了大殿,紧随她身后的是兰面首。她在众臣的恭迎中,款款来到小皇帝身边。
小皇帝立即起身,唯诺地唤了一声,“母后。”
今日早朝他完全被贺赖文言压制住了,在皇太后眼中定没有好的表现。
皇太后一弯笑眼,坐在听政次位——这个位置她坐了十几年,已经坐习惯了。
坐稳后,她向众臣道:“众卿平身。”待大殿又恢复如初之时,她问道:“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对不对?”
众臣只能尴尬的附和。
“对...对...”
“对对...”
只有贺赖文言面色凝重,眼眸深沉,一言不发。
皇太后目光拂过所有人,最后落在言为西身上,幽幽地道:“这是朝堂,是有国法纲纪的魏朝堂,不是酸儒的辩论堂。北境之战推演之后,尚有六部、三省、廷尉处预判、三审。即便要定责也是得三法司来定,最后还要哀家和陛下的金印,才能盖棺定论,难道有人有如此大的权利,一言可定罪?”
言为西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了,他急忙下跪,“皇太后,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怎敢啊。”
皇太后没有理会他,目光转向贺赖文言道:“武卫将军一心为国,十四岁便戴孝出征,忠心可表。”
贺赖文言丝毫未动,依旧是冰冷的表情。最后,皇太后把目光洒向所有人,继续道:“你们要记住北燕后秦联合攻魏,狼子野心的是他们。不要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言为西虽然偏向贺赖文言,可他也不傻,自然听出皇太后得意思是向着若落晨煜。
这大魏朝堂上,他怕贺赖文言,但更怕这个女人。
他急忙匍匐在地,行大礼道:“是是。听太后一言,胜读十年书。”
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半弦月眼终于有些柔光,“那天部大人呢?”
贺赖文言咬了咬后槽牙,皇太后有意打压他,决不能坐以待毙,成为第二个若落酆。
贺赖徽的死,他恨,他也喜。他要用儿子的骨灰埋葬一切试图夺取贺赖族权利的人。
“皇太后之言,天下哪有人敢不听,敝臣自是如此。”贺赖文言沉下声音,郑重其辞的道:“但若是有些人欺我贺赖族无壮益少年郎,我就是拼尽这把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他。”
“贺赖将军为国捐躯,忠勇之心可鉴日月。天部大人是国之顶梁,为国为民,天下人都该感恩于贺赖一族,哪有欺辱一说。”皇太后挑了挑眉,继续道:“不过,是非对错也不是只言片语便可决定的。朝堂自有朝廷的法度,法度之内,谁也不能乱来。”
贺赖文言眉头下压,法度之内不能乱来,那法度之外是不是就各凭本事了。他傲睨若落晨煜,皇太后也不是毫无顾忌的帮你。
若落晨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叹息不已。皇太后想借他的手打压贺赖文言,贺赖文言想杀他稳固朝中地位,顺便向皇太后示威。这两个人各怀鬼胎,却苦了他。
“不过,武卫将军。哀家让你驰援南境,你不但丢了麦香城,还护主帅不利,也该罚。”皇太后继续道。
“末将任凭皇太后责罚。”若落晨煜只能如此。
皇太后看向元夕,“陛下,觉得如何处罚武卫将军呢?”
元夕心里乱作一团,轻了天部大人不能同意,重了又对不起若落将军,皇太后是又给他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