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嫣孤身一人进入酒楼,独自面对林浩以及林浩身后的林家众人,倒是颇有几分单刀赴会之意。
只见她目光一扫,抬眼看着天花板,然后对着二层微微一福。
虽然隔着天花板,但二楼之上的各方势力的首领们,皆是神情肃然的抱拳回礼。
对于罡气境强者的灵觉而言,一层天花板,并不足以成为阻隔他们交流的存在。
林浩高坐主位,客气的道:“贺兰家主大驾光临,林某倍感荣幸,请坐下说话。”
“林家主相邀,贺兰嫣岂敢不来。”
贺兰嫣淡然一笑,在林浩对面款款落座。
“起菜!”
林浩淡淡吩咐了一声。
悦来酒楼的后厨,当然知道今日之会的重要,早已经将酒席备好,只能林浩一声令下,各种美味珍馐便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很快摆满了一大桌。
只是桌上二人,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谁都没有动筷。
林浩端起桌上的玉盏,看着贺兰嫣,笑着道:
“贺兰家主,这是三十年陈酿的秋露白,家主尝尝,是否还能入口。”
贺兰嫣淡然一笑,道:“林家主,我是个妇道人家,说话比较直,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蒋客卿死在林家手上一事,不知林家主打算如何解决?”
“这……”
林浩见贺兰嫣如此开门见山,眉头微微一皱,道:
“贺兰家主快人快语,在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我两家,同在北荒郡讨生活,贺兰家在呼延山脉,林家在邶闽城,虽然唇齿之间,难免有些磕碰,但这么多年来,总算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勉强维持了和平状态。”
贺兰嫣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道:“林家主想说什么?”
林浩慷慨激昂的道:“自从贺兰家主的千金贺兰雪与那个落魄逃难而来的丘士心搭上之后,便一直给丘家撑腰。
把一个丧家之犬一般都外来破落户,纵得在邶闽城内是无法无天。贺兰家如此行径,着实北荒郡武林同道心寒呐。”
“所以,林少爷是为了主持北荒郡的武林公义,才让人杀了我贺兰家蒋客卿?”
贺兰嫣不论林浩如何诡辩,只是死死咬定蒋锦螽之死不放。
林浩却是摇了摇头,道:“蒋客卿之死,林某也是深感痛心,只是此事犬子虽有责任,但若论极根源,却还是在丘家。”
贺兰嫣怅然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道:
“林家主主动相邀,原以为是为了妥善解决蒋客卿之事,使得两家免却一场无谓的刀兵之争。贺兰嫣这才满怀希望而来,谁知听到的,却尽是毫无诚意的推诿之词。”
贺兰嫣长身而起,端起桌上玉盏,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
“多谢林家主的款待,贺兰嫣告辞了。”
说完,直接便要转身离去。
贺兰嫣的态度之刚强,不仅是林浩,就连二楼一众首脑,都感到有些意外。
一时间,所有人都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明白,只要贺兰嫣走出酒楼,就是贺兰家与林家正是开战的时候。
也是整个北荒郡势力重新洗牌的时候。
林浩自然也不愿意就此开战,连忙起身留客,道:“贺兰家主且慢!”
贺兰嫣停下脚步,却不转身,背对着林浩道:“林家主莫非想要将小女子留下?”
“不敢?”
林浩连忙道:“在下提及此事根源,只不是想要理清楚来龙去脉,并非推诿责任。既然贺兰家主不想听,在下不提就是,贺兰家主请先坐下,咱们直接谈谈此事解决之道如何?”
贺兰嫣闻言,再度回到座位之上,道:“此事如何解决,还请林家主示下。”
林浩笑道:“死的是贺兰家的客卿,还是先请贺兰家主先说说吧。”
贺兰嫣神情冰冷的道:“杀人偿命,林家主只要交出那位龙双儿,你我两家便可以罢兵言和,小女子立即带着贺兰家的人立即撤出邶闽城如何?”
“贺兰家主有些强人所难,龙双儿若是在别的地方杀了蒋客卿,自然应该偿命。可蒋客卿是在生死擂台之上被击杀,所谓拳脚无眼,生死有命,贺兰家主的要求,请恕在下不能答应。”
林浩并没有辩解龙双儿不在林家,也没有提龙双儿根本不是林家客卿的事实。
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徒然惹人笑柄罢了。
只是他的据理力争,却无法说服贺兰嫣。
因为他所说的道理,解决不了贺兰嫣所面对的困境。
贺兰嫣长叹一声,道:“既然月缺难圆,那你我两家便只有放手一搏了。”
如果讲道理有用,九州大地的各方势力还养什么门客,直接养辩士打官司得了。
蒋锦螽是受了贺兰雪的指使,替丘士心出头,才上的生死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