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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捌·蔡相家宴(1 / 2)

 ——酉时三刻城中风起,太师家宴高朋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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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蔡京府邸外,景年迟迟不来,兄弟会派出的几名兄弟姐妹因景年安排的计划忽生口角,好在白一苛、孔少隹及时应变,也算化解了个中矛盾。而另一边,原本早该来到蔡府外的景年却忽被母亲阻拦,言谈之中才诧异得知,母亲竟对他隐瞒了一个秘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本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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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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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二刻,城西,蔡府附近。

两条黑影落在只剩一人两犬的房顶上,玳瑁从少隹怀里挣脱出来,舔了几口他的脸,扑向旁边的白一苛。

“好哥哥们,你们可来了!他几个都已按年哥说的就位,李姐姐教我在这边守着等你们,我便与康大哥换了岗。”白一苛一把将狗儿抱在怀里,一头乱毛跟着狗儿的动作抖来抖去,急慌慌道,“方才艾大叔打了呼哨,说是已经看见张邦昌与另一名精瘦模样的一同入府,身后却不见张景弘和王缎,也不知是怎——”

“嘘,”少隹打断小白的话,拿下巴一指下面,“咱们赶得倒巧,说曹操,曹操到。”

三人一齐看向正门,果不其然,那门口新来的几辆轿子里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个给门口灯笼映红的人影。

“殿前副都指挥使张大人到——”

“通进司张大人到——”

“进奏院王大人到——”

一连串的报名声响起,微微发福的张承台与紧随其后的长子——东京城禁卫军统领张景弘走向大门,见打对过来的是王缎王大人,便先后向前迎去行礼。

三人虽心思不在一处,却也不能教旁人看出面和心不和来,便各自面上挂着得体笑模样,推推让让,你请我请地迈进了蔡府大门。

乍一进门,一向不喜宴饮嘈杂热闹事的王缎便找了个由头拐去了一边交好的同僚身边,老小两位张大人则一前一后向内院走去,不多时,也与那些想要与张家攀亲附戚的小官员们打开了话匣子。

“嘿,这姓王的与你那好哥哥俱为奸贼同党,却倒真不肯给你家面子,”少隹笑了一声,“瞧瞧旁人,巴不得往你那哥哥身边凑!”

景年没理他揶揄,只是在兜帽底下盯着大哥和父亲的身影,直到看着他们去往人多处,又寻得僻静处王缎肥肥胖胖的身影,这才收回目光,将左臂的袖剑紧了一紧,低声道:“人已经来了,小白,你看好这里,不要被人发现。师兄,你拿上画,咱们走。”

少隹便无二话,起身就向后门处闪去。

老杨和老刘那边早已等了多时,一看天上闪了两个影子过来,立马从蔡府后门斜对过的巷子里窜出来。

路人教这二人吓了一跳,驻足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锦绣,一个孤苦伶仃;一个大声唾骂,一个哀声哭嚎。一通叫骂哭丧便把街上往来的闲人引了过来,连带着后门两个饥肠辘辘、打着盹的家丁也蠢蠢欲动,踮着脚,朝外面张望。

景年朝师兄一点头,二人从屋顶暗处溜下来,绕到后门附近。

街上还没散走的百姓们最爱瞧热闹,这会都围过来了,在旁边一听,原来是个要饭的缠上了大财主,便有好事的不论青红皂白,在旁边替那穷要饭的帮腔,拍着巴掌唱不着调的稀烂词来:

“谁家大财主,腰缠万贯不吃苦!谁家穷光蛋,一身破烂要吃饭!”

老杨与老刘听见人多起来,本在窃喜。暗中一看,那边两个家丁却还在观望,只好借势演地愈发卖力,那戏码也愈发夸张起来。

景年在墙边探头瞧了,缩回来,瞧着师兄道:“这两个家丁也是站得住,我且想个法子。”便伸手拉住一个要收摊的糖水小贩,与他耳语几句,便见他眼睛一亮,掀开已经罩上素布的摊子,起车就调头去了身后热闹处。

“这人谁?”少隹悄悄问。

“不认识,我只同他说那里好做生意。”看着他已经到了路口去,少年笑道,“瞧着罢,等会便有其他做生意的过来。”

那糖水小贩甩着汗去了,周遭又有零星几个担子过来。一见有卖东西的停在路上,附近的娃娃们便馋了嘴,在近遭越围越多,跟着游手好闲的一起拍巴掌,很是快活。

很快,又有几个头脑精明的贩子推着卤肉摊子、零嘴挑子过来了,站在旁边,一气将热腾腾的肉香、面香往路上扇,引得路人忍不住流下口水,开始三三两两地光顾他们生意。

蔡府的两个家丁闻见阵阵香味,腹中饥饿更甚。二人先在后院门口挤眉弄眼一阵,看这会没人进出,便朝忙忙碌碌的园子里瞄了一眼,悄悄地溜到了离后门不远的卤肉摊子旁边,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一边顾着后门口,一边瞧好戏。

在墙后藏匿的少隹与景年对视一眼,打了个手势。

“分头进,快!”

“保重!”

景年一拳碰在师兄肩上,又郑重地拍了一拍。旋即抽身出来,趁二家丁不备,自后门院墙上猫儿似的翻了进去,躲到园子里。

少隹则将身上穿的衣服扯掉一件,露出里面早已备好的家丁制式短褐来,把装画轴的锦盒往腰里一裹,便气定神闲、大摇大摆地穿过混乱的人群,混进几个搬货仆人里去,从后门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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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禁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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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二刻过半,蔡相府邸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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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身着漆黑夜行衣,面罩覆面,只露眼睛,把个脸藏在兜帽里,匿身在一处草丛后头,静静观察附近家丁的动静。

师兄已堂而皇之跟着仆人去了厨房那儿,他却被两队家丁堵在这里。不知他们是瞧见后门看守的两个离了岗,还是觉出这里有动静,那十个扮作家丁的禁卫军队来列往,教他瞅了许久,也没能逮着脱身的机会。

后门时不时进来几个脚步匆匆的运货家仆,打巡逻的家丁们身旁经过,穿过满园站着闲侃的大小官员,将晚宴备用的米面粮油、奇珍异材一袋袋地运往厨房。又有提着大筐子的来回搬运上等的大闸蟹,引得一些在近遭观赏茶花、梅花的宾客瞪大眼睛,望着大闸蟹远去的背影连连赞叹。

“今日赶上蔡大人生辰吉日,咱们也能承蒙厚爱,一享口福了!”

“大人说的是啊,以往太师府上秋季会做蟹黄包子吃,我前月听韩大人说,那叫一个咬之流油、满口膏脂!”

“哎呀,瞧大人说的,小老儿我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走,咱们也别在此处当赏花君子了,赶紧整理整理衣冠,到前头备着开宴罢。”

“是啊,来,许大人请。”

“莫要客气,郭大人请!”

两名官员谦让着到了小路上,巡逻的队伍不得不停下脚步,为二人让道。

“许大人,快往这边来,后面来了人,咱们可别耽误人家做事。”

郭大人拉住往前急走的许大人,二人闪到道路一侧,为四个提着果子的仆人让开一条通途,却恰好围起来一道隔开禁卫军巡逻路径的屏障,景年当机立断,一个打滚便转移到了靠近前院的花木丛里。

待提果人离开,郭、许二人重新踏上灯下影影绰绰的小径,笑哈哈地到了前院,直与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各自打招呼、贺一声新年好,又与城东张家的两位大人攀谈。

见二人与父兄相识,景年便借着两人动作留神郭许同父亲言谈。忽左耳一动,听见方才躲藏之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侧目看去,只见二位大人才走,家丁们便停在方才发出扑簌动静的草丛前面,拨开查探了好一番,见里面没藏着人,方起身离开。

这黑衣的便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自己往影子里藏得更深了些。

“德仰兄!好久不见呐,啊?哈哈哈哈,近日身体如何,饭吃的香不香啊?”

正抚掌大笑的张承台听人叫到自己,扭头一看,正是熟人,脸上皱纹便笑开了花,抛下人高马大的张景弘,径自凑到人堆里,拍着自己日渐发福的肚子,与同僚们相谈甚欢。

“哟,老许,当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又如何?听犬子说起你升了官、发了财,我却在西京做了半年的闲官,也没与你好好地聚上一聚,真是罪过、罪过!啊哈哈哈哈……”

“张老兄可别这么说,谁不知道老兄有福?”

郭大人在旁边附和:“是啊,德仰兄。令郎武举登第以降,连连得用,前岁过完年便提上了殿前副都指挥使之高位,又得蔡大人器重,手握咱们京都三十万禁卫军,真是武星高照、武神再世,教我等歆羡不已啊!”

“哪里哪里,大人说笑了。犬子没甚么文化,只会舞刀弄剑,幸好得咱们蔡大人青眼,这才勉强得了个官做。”张承台笑开了花,连连摆手,“我家一文一武两个小子,不过都是凭靠贵人提携,哪里能与许兄、郭兄此等百代流芳世家相提并论?”

“张老兄啊,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得了夸,二人腮红如微醺,“令郎得人提拔,也得是靠着自己身负才学,否则,谁能瞧得上眼?依我看呐,张老兄家的两位公子兰桂齐芳,将来说不定一文一武,一相一将,前途大好哇!”

“哎呦呦……可不敢说!再论文武,又怎比得上咱们蔡大人之大才学?老张我也没想过要平步青云,不过是教犬子在京谋个职位,当个平头老百姓,我这当爹的心里啊,就舒坦了!”

几人客套了好一会,张景弘自那边绕开捧着器物到处行走的仆人,走到父亲身后来,一见父亲与同僚好友正聊得起兴,便恭敬唤了一声“父亲”,继而行礼道:“晚辈景弘见过许大人、郭大人。”

“瞧瞧,瞧瞧,”老许口中发出啧啧的动静,往景弘身边过来,捏着他壮实的臂膊,“德仰老兄啊,你来京那会子,载远还是个少年郎君,这转眼十年过去了,竟成了这样英俊的小张大人,真是时间不等人呐。德仰兄,载远可有婚配……”

“许伯伯说笑了,”景弘打断许大人的话头,一听他改口唤他表字,便知此人有意亲近,也改口笑道,“难得一见两位伯伯,今日且一齐为蔡大人贺寿,改日,景弘必当好请。”

“哈哈哈!好,好,能得载远请酒,小老儿可得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

蔡府宾客盈门,口音纷杂的言语声拌进人们的脚步声里,将院子内外酿成一片暖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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