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走符文后,石块上的刻痕变得模糊了,徐盛拓好了便只顾拿着布匹看,也没再在意石块本身。
祭云看见了,但没说什么,好像本该如此一样,让徐盛知道了又得是一顿刨根问底的纠缠,祭云也头疼。
两个孩子回家时,杜笋正在自家门口坐着发呆,一扭头看见了两个小家伙。徐盛咧着嘴正笑着呢,祭云也呆呆的望着自己,于是杜笋手里的吃的便又少去了一大半。
那古怪石块的事两个孩子还未曾告诉村民,祭云也跟徐盛耳语让徐盛保密。
祭云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在祭村生活十几年了,看似平静的祭村,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老祭司已经透露过很多蛛丝马迹了,例如那口古怪的井、月光下隐隐泛光的青石祭坛。祭云心里有了一点点自己的猜想,但有一点祭云是持疑的,祭村看似不起眼的小村落,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祭云养成了习惯,到底是受公孙老祭司熏陶,祭村村民到底是普通人,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具体事宜,还是要等老祭司回来后定夺。
所以祭云跟徐盛离开竹林深处时,两个人合力将那石头用土块埋了,在上面踩踏夯实又聚起草根掩去后才放心走了。
两个小家伙走到柴家门口,正在帮着母亲择菜的柴凰抬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又把眼睛垂了下去,柴家兄妹俩的母亲蒲苓倒是笑着招呼两个小家伙进门坐坐,只是徐盛着实是怕回家挨训便摇头拒绝了。
柴明一早便跟着琅医师进山了,柴明是拜过师的。柴坤跟琅医师的关系素来不错,后来便让柴明认了琅医师做老师,亲上加亲嘛。
晚间,老聋头坐门槛上咂着烟,不时清咳几声。晚间刮着徐徐微风,老聋头把衣衫紧了紧,伸手在脸上摩挲了一会儿,口中呢喃唱着,像是歌谣又像是身边无人可搭话时独自一人的低声呓语。
“要下雨了”,老聋头抽过一轮旱烟,把烟枪往门槛上磕了磕,悠悠踱着步子回去了。
……
从铁匠家回去后,祭云仍旧是坐在桌上翻开了老祭司的书,只是桌角上放着那张拓上了古怪符文的布匹。
直到夜空上的那轮半弦月渐渐消失在云层中,吹进窗内的风也变得有些寒冷时,祭云多点上了一盏灯。
祭云把布匹摊开直直看到了深夜,那纹路仍旧是奇怪,越看越怪。这要若非是祭村竹林祖茔内突兀出现的石头上蚀刻的符文,祭云非得怀疑是哪村的半吊子祭司在装神弄鬼!
祭云埋头瘫倒在桌上,揉了揉眼眶,长叹一口气,眉眼里都是愁苦。
想来应当还是自己学艺不精了,符箓还是学少了。
这符箓我见都没见过,祖父又不在。碧玲村的昭茹婆婆倒是有可能知晓,可这到底是祭村的东西,贸然拿出去问也不好,哎呀…,愁哦…
祭云蜷起拳头,轻轻敲打着额头。
算了,等老祭司回来再说吧。祭云心一横,便决心在老祭司回来之前绝不再看一眼。
祭云起身把东西收拾好,吹灭一盏灯,而后端起另外一盏走进了屋内。
此时正睡在途径村寨招待来宾屋内的老祭司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老祭司那块象征着自己祭司身份的木牌正在枕边放着。
那木牌正面绘着祈雨符与刑天符,两符交杂。而木牌背后只竖着刻上了“云中”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