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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修道(1 / 2)

 谷博士虽然学识渊博,但德行却教人难以恭维,纵观书院,简直是鸡立鹤群。

放在其他书院,兴许没有什么大碍,但在身为国子学的经丘书院,便是瑜不掩瑕,德不配位,难登大雅之堂。

他能当上书院博士,其最大功臣,当归他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儿,那可是裕王最宠幸的小娇妃,而裕王又是诸多皇子中,最有可能成新储君的一位。

但哪怕是裕王,在齐氏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也得掂量再三。

毕竟,裕王能不能成为新储君,还是二话,但齐楼不同,只要他不死,齐氏未来的顶梁柱,就非他莫属。

裕王只要不傻,绝不会为了一个谷博士,而去得罪齐氏,因为一旦失去齐氏的支持,无疑是自断一臂,将新储君之位拱手让人。

最重要的是,大司徒齐翊中年丧子,对唯一的孙儿自是万分宠溺,莫说只是换掉一位博士了,就算是弹劾罢黜书院祭酒,也未必不可。

所以满座同窗,没有人会质疑齐楼那句话。

齐楼一语惊人,转而目光投向了另一人,问道:“你又为何不背?”

范征笑了笑,“实不相瞒,昨晚因为一些烦心事,失眠了,谷博士授业时,不巧睡着了,所以我是真背不来那个。”

“最好如此,我齐楼可不想欠你任何人情!”

“放心,能得你齐公子一个人情,我范征是不介意欺之以方的。”范征一脸困意地说道,哈欠不断,但随之伸了一个懒腰,打起精神,灿然一笑道:“不过,我可以卖一个人情给你!”

“成交!”齐楼一口答应道。

“跟聪明人打交道,实属爽快!”范征笑道,然后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朗声道:“以后楚冬青背不下来的诗文,金刀士人员也得背不下来。”

楚冬青愣坐在蒲团上,只觉得莫名奇妙,回忆了一番,近来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否则怎么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但细思之下,却并无异常。

这不禁令他想起兄长在那本《神京札记》的首页里写下的唯一一句话,“世人眼中的风流,多数与荒唐无异。”

随后,他便开始思虑,往后这诗经是背,还是不背?

经过一阵纠结,他终是拿不定主意。

这位从小便有愚名的痴儿,同窗口中的书呆子,先生眼中的朽木,难免也会自我菲薄,将自己想不明白之事,归咎于自己太愚笨。

以前,他总是一根筋,非要去深究个明白透彻,最终的结果,却是头疼欲裂,不了了之。

后来,钟博士告诉他,“这世间有许多事,先生也想不明白,哪怕是想明白了,也未必就是对的,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是会永远存在的,但并非永远都想不明白,之所以现在没想明白,是因为境界还不够,也许将来的某一瞬间,一切水到渠成,便恍然明悟了。”

虽然当时,楚冬青并没明白先生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他却释怀了,毕竟连钟博士都有想不明白的事,那愚笨的他,又何必为此徒添烦恼呢?

况且,钟先生还说了,“以后若遇到想不明白之事,尽管来问先生,不耻下问,可治愚昧。”

既然想不明白,楚冬青索性不想了,事后请教钟先生,定能迎刃而解,没人知道,在他心里,对钟先生的敬佩,是远胜于自家兄长的。

此时正是用膳时间,各家的仆人早就备好午餐,提着食盒鱼贯而入,送至自家公子的书案前。

当食盒尽数打开时,饭香四溢,各色佳肴皆有。

此间少年,纷纷搬起书案,拼接落座,默契地分成三席。

其中一席人数众多,皆围绕范征而坐,热闹非常,另外两席与之相比,就显得十分冷清,齐楼与鲁旦对坐成一席,楚冬青孤零零自成一席。

这看似简单的三席,却是按派系而分的。

那近乎囊括所有学子的一席,是以范征为首的“金刀士”一众;齐楼与鲁旦则是“玉珂卿”一席;与及两不沾的麻衣书呆楚冬青一席。

这玉珂卿与金刀士的由来,皆是效仿于麻衣客而成立的。

当年楚常青名登璞玉榜榜首时,屈居于他名下的,分别是出身庶族的巨商富贾之子裴缺,与及贱籍出身,栖居于玉春楼的顾笛。

自此,三人便相识相交,后来更是一同霸占了上巳评圭璋榜前三。

意气相投的三人,成了莫逆之交,昼游时并驾齐驱,夜赏时把酒共饮,可谓是形影不离。

他们风采惊艳,却又不屑与士族子弟为伍,宣安城百姓故而称之为“麻衣客”。

当时的簪缨子弟,自然也想弄个与之抗衡的,与之齐名的士族派系,奈何,那三人亮如当空皓月,满城士族子弟,却明如零丁星光,怎敢自取其辱,与之争辉。

好在楚常青命薄,英年早逝。

楚常青死后不久,“豪公子”裴缺恪守二人之约,独自投身戎马,去了北境,而“画公子”顾笛因一幅画像,黯然自伤,神采尽失。

彼时,韬光养晦多年的钟渔,为了博士一职,不再蛰伏,惊艳登场,为士族夺回圭璋榜的魁名,此后士族后起之秀更是不断。

反观寒门庶族,却是贵子难出。

楚冬青所在的壬寅堂,都是十四岁的少年郎,但他们当中,去年就有三人登上玉璞榜。

别看只有三个,璞玉榜与圭璋榜不同,前者一城一榜,后者一国一榜,所以璞玉榜只有十人名额,而圭璋榜却是百人名额。

虽说十岁就有资格评上璞玉榜,但这种天才,十年难出一位,妖孽如楚常青者,更是百年难遇。

十三岁就能名登玉璞榜者,已经实属人中龙凤。

那三人分别是玉璞榜丁四者,“荡公子”任风扬;

庚七者,“笑公子”范征;

癸十者,“病公子”齐楼。

其他七位,也分别是长年他们一两岁的士族子弟,而寒门庶族则是颗粒无收。

玉珂卿与麻衣客一样,是由交谊甚笃三人组成,分别是齐楼、任风扬以及鲁旦。

很明显,没上璞玉榜的鲁旦,多少有点属于滥竽充数,但没办法,齐楼不喜欢一脸笑意可亲,却又不折手段的范征,只好退而求其次,招纳了他的表弟鲁旦。

而且,范征也不愿居于人下,便自立门户组建了“金刀士”,并且通过各种手段,吸纳了其他所有同窗。

所以金刀士以范征马首是瞻。

而玉珂卿为首的,却并不是玉璞榜排名丁四的任风扬,而位居榜尾的齐楼,原因很简单,齐任两家之间有联姻,齐楼是任风扬未来的姐夫。

至于为何玉珂卿三人,只剩齐楼与鲁旦两人。

全怪那位放荡不羁的任公子,为了争夺楚常青第一风流的名头,结果操之过急,沉迷于温柔乡,难于自拔,年初时,被其外祖父被赶回了岭南。

午膳时间,同窗齐集一堂,各自闲谈,不经意间,时常会不谈及那位风流又荒唐的荡公子,说起他的风流韵事。

楚冬青孤独而又安静坐着,从书囊中取出三块烙饼,默默地用力咬着,细细咀嚼,竖耳倾听同窗们的趣谈。

上巳评在即,大家谈及的话题,自然少不了谁将名登璞玉榜。

精神抖擞的鲁旦,一脸郁闷地向表兄诉苦道:“我爹怕我又上不了璞玉榜,居然想贿赂上巳评判官,替我买一个名额。”

“那你拒绝了?”齐楼问道。

“那当然,我鲁公子谁人?一生光明磊落,这般不光彩之事,打死也不干,可我拗不过我爹。”

“放心,姨父大人逗你的,这上巳评的判官各个都是人精,只要不是觉得活腻了,是断然会干这种蠢事的。”齐楼漫不经心道。

“太好了,我的一世英名保住了,不对啊,我爹平白逗我干嘛?”鲁旦后知后觉道。

“去年有人因为没评上璞玉榜,沮丧了一个月,甚至积郁成疾,大病一场,姨父大人当真是用心良苦啊!”齐楼感叹道。

鲁旦赧颜道:“这不是你和风扬都榜上有名,就我没上,觉得丢人。”

“那今年又上不了,你还觉得丢人吗?”齐楼问道。

鲁旦这才恍然,愣了一会儿,重重地捏拳砸在书案上,信誓旦旦道:“明年我一定为我爹争口气!”

范征戏谑道:“大伙猜一猜,明年鲁公子名登璞玉榜,会评上个什么样的名号呢?”

满座顿时兴致高涨,打趣道:“一般上榜人的名号,都是上巳评的判官依据其风格特点所取,给平平无奇的鲁公子取名号,这不是实属为难人嘛?”

“你们有没有想过,鲁公子之所以没评上璞玉榜,会不会是因为判官大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名堂来,所以才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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