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漆黑。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却又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她的耳朵被堵死,听不到周围的动静,眼睛被蒙上,看不见周围的景象,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撂在车上,那车迅疾而颠簸地行驶着,通往一条无人知晓的甬道。
好不容易,车停了下來。
一个有力的力道将她抱住,撂进了一间屋子。隐隐约约,她听见了上锁的声音,紧接着便就感到一阵朦胧的光线刺伤了她的眼睛,但那道光线转瞬即逝,继续迎接她的,仍是无边的黑暗。
她微微眯眼,这才看清了四周,但看不看清却是沒什么用的,铜墙铁壁般的漆黑将她笼罩得死死的。
她定睛瞧了瞧,发现司马容月也同她一起,被关在了里面,只不过司马容月身体太过娇弱,又被下了药,现在还是沒有醒來。
她朝司马容月挪了挪,手脚虽然被绑住,但她也是仍能行动的。
“司马小姐……”她轻声唤着,许多声后,才见司马容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含水的凤眼起先略带迷茫,紧接着便清澈见底,波澜不惊,仿佛这番处境无法吓到她一般。
“苏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说话仍是气若悬丝,游走在空气之中,不细细听,便也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
苏幕遮抿了抿唇,无奈道:“我去探望你时,听说你想吃鲜花饼,恰巧家里做了一些,我就与你送來了。结果碰上了那个袁田,我就觉得不对劲,本想打电话与你哥哥联系,不巧被他发现了,所以就……”
司马容月蹙了蹙柳叶眉,浅色的唇微微搐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不然的话你也不会來医院,也碰不上这等子事情了。”
“事情都发生了,就不说这些有的沒的了。”苏幕遮摇了摇头,又像想到了什么,盈盈一笑,“你别看我平日不学无术,其实我还是有几下身手的,关键时刻可以带你逃脱。”
司马容月扬了扬浅色的唇,轻轻一笑,“苏三小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风生,让人佩服。”
“你在这种情况下不也镇定自若嘛!”苏幕遮也看了她一眼,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子,她才问道:“那袁田应该是日本人,据我所知司马识焉不日前是与日本人起过冲突,还在报纸上大肆抨击过一名日本高官,他们如今抓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司马容月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这才回答,“苏三小姐好聪明,的确如此。不瞒你说,他们曾经与我哥哥联系过,可我哥哥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是千方百计都用尽了,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但哥哥依旧不曾妥协。”
她顿了顿,喘息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你恐怕不知,前几日他们还找人暗杀哥哥,哥哥差点丢了性命,但仍不肯屈从。”
苏幕遮怔了怔,这件事她倒真沒听司马识焉说过,不过她也确实从心里佩服起了司马识焉來,原來他不仅只会念些诗词,关键时刻仍能不输傲骨,已是不易了的。
“所以他们就换了个计策,针对我出手。”司马容月摇了摇头,“我也真是不中用,如此就被轻易捉住,无奈我身体太差,呼救也是不得的。”
苏幕遮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滢亮,嘴角轻绽开一抹笑意來,“司马小姐,你放心吧,这鲜花饼可不是白送的。”
“苏三小姐是什么意思?”
苏幕遮挑了挑眉目,“我与你一同被抓到了这里來,我是可以救你出去的。”
司马容月刚想询问怎么出去,就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人默契地闭上眼睛,装成还沒有清醒的模样。
袁田看了她们两眼,略微皱眉,“这药效也是该过了的,怎么还在睡着?”
苏幕遮突然睁开眼睛來,把这袁田吓了一跳,默了一会子,才见袁田又绷起脸來,“你做什么?!”
“哼,我倒是要问问你把我绑來这里是要做什么!”苏幕遮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袁田冷冷一笑,又转头看了看还未醒來的司马容月,“你醒了,她怎么还沒醒?”
“司马小姐身体不好,这你是知道的,你把她绑到这里來是要做什么?”苏幕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光湛亮。
“我做什么倒不需要向你交代吧。”他冷眼瞧着,唇线愈发向下,却又想起了什么,突而笑了起來,“不过此番真是老天助我,不仅劫到了司马识焉的妹妹,连他的女人都劫到了,我就不信这司马识焉还能扬着脖子与我说话!”
苏幕遮面上红了红,“喂,谁是他的女人?”
“不就是苏三小姐你吗?”袁田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