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马识焉的婚约早就不作数了,你绑我也沒用,根本不可能威胁得到他!”
袁田哈哈一笑,看了她两眼,“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苏幕遮凝眸看他,眸光盈盈,似璀璨的星河,又似朦胧的月色,精心剪裁成了一道锋利的刃,直直冲向了他的眼底去。
“袁田先生,你把我的手绑得太紧了,能不能稍微松一点儿?”
“自然不行。”袁田看了看她,“素闻苏三小姐诡计多端,可别又跟我耍什么花样。”
苏幕遮冷冷地瞧着他,那股冷漠的鄙夷从心底里散发出來,让袁田极度不爽。只听她嗤地一笑,便道:“袁田先生真是可笑,用下三滥的手法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绑架到了这里,如今连稍稍送一点绳子都让你这么为难,我想知道袁田先生你究竟是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你自己?”
袁田的自尊心自然也是强的,如今被她这样侮辱,心里恨得痒痒,转念也觉得只是稍微松上一点绑,这苏幕遮大概也玩不出什么幺蛾子來,再加上这地方又有人看管,谅她也逃不出去。
“好吧,你过來,我给你松上一点。”
“这才对嘛。”她笑靥如花。
袁田边松边道:“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
她嘟了嘟嘴,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那袁田稍微给她松了一点绳子,也就离去了。她听得铁门被关上的声音,又清晰地听见袁田与门外的看守交流了几句。她缓缓坐了下來,挣脱着绳子,时间流逝,发出长长的叹息,烙下更迭的脚印。
司马容月睁了眸子,那清澈的眼光淡淡地看向她來,“怎么样,挣得开吗?”
“这哪里难得倒我,只要给我一点空隙,我就可以挣开。”她话音刚落,那绳子便也被她解了开來,她盈盈一笑,又将捆住脚的绳子解开,便绕到司马容月身后,帮她解绳子。
哪只司马容月摇了摇头,浅色的唇轻轻抿着,那双凤眼似忧非忧,“不必了,苏三小姐你自己快些走吧。”
“那怎么可以?”
她苦涩一笑,声音浅得几乎细不可闻,“我站起來已是困难,如何逃得出去?苏三小姐带着我只是累赘罢了。我们如今落在日本人手里,他们要用我们來要挟哥哥,你若出的去了,就帮我给哥哥带句话。”
“什么话?”
“就说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他失了他自己。”她的声音细若蚊吟,那眸光却透着一片坚定,那重重的决心清晰可见。
苏幕遮蹙了蹙眉,“司马小姐,你沒试上一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你身体虽弱,但我可以背着你,你放心好了。”
“我……”
“而且你被日本人扣在这里,司马识焉怎么可能不救?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以命相抵的事情來,你不要固执了,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哥哥,你都要和我一起出去!”她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斩钉截铁。
司马容月怔了怔,苍白的指节轻轻抽搐着,那长长的睫毛也略微颤抖,洒下一片细碎的芒。
不再犹豫的,她点了点头。
苏幕遮这才舒了一口气,放心地笑了笑,抬头看着不大不小的窗子。
“这窗子以我们的身材应该是能出的去了的,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我先出去探探,然后再回來接你。”她低了眸,手里握着一包粉末。
司马容月奇怪地看着,“这是什么?”
“刚才袁田替我松绳子的时候,我顺手在他身上摸的,大概是蒙汗药一类的东西。”
司马容月微微一笑,“苏三小姐的好身手此时真是派上用场了,我有许多绢帕,我们先将蒙汗药抹在上头,到时候也好借机行事。”
“与我想的一样。”苏幕遮看了她一眼,两人便拿起绢帕开始沾染药剂,不出一会子,便就弄好了。
苏幕遮将绢帕拿好,借着桌椅,轻巧一跃,便到了天窗上,这天窗长年无人问津,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她伸手轻轻推开,便感到一阵凉风袭來,天边已经隐隐有了光芒,只是周围巡逻的黑衣们倒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机械地摆动双臂,一刻也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