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心说这两人简直无组织无纪律,回去拿东西也不说给首长汇报一声,让我瞎担心。树上不知到底挂了多少尸体,一会儿功夫就在树下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我只好对着地下的一地骨头拜了拜,嘴里说着:”各位死人朋友,我们中国向来讲究入土为安,你们在树上呆的骨头架子都露出来了,看在后生我把你们从树上救下来,让你们的尸骨得以回归大地母亲怀抱的份上,就不要计较我迫于无奈踩诸位前辈的骨头了。“说完就脚下生风,逃也似的离开这棵挂满骨头架子的槐树。
走近车边一看,也没有小六子和阿牛的影子,一条山路被两棵槐树从中截了,站在车边基本能把两端看清楚,除了怪树和两旁阴森森的宅子,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我心想这两人再冒失也不至于进到这两个宅子里边,可能刚看我到后边探路,就去前边探路了也不一定,虽然这种想法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也只能在潜意识里给自己希望,让自己有勇气继续寻找下去。
到前边的槐树跟前一瞧,却又傻眼了,这棵槐树底下也铺了一地的白骨,怎么看怎么像刚我在后边那棵槐树下弄出的景象,我寻思着不可能吧,难道遇到鬼打墙了?踩着骨头朝前想看看前边有什么东西。
结果刚走出白骨堆,就看到了前边隐隐约约的灯光,接着就看到了我们的破面包车在路中间摆着,我的脸当时就绿了,这两棵槐树居然真的是同一棵,我不信邪,卯足了劲儿向前就是一顿狂奔,结果一直都在槐树和破面包车之间穿梭。
折腾半天实在跑不动了,只好靠在面包车旁歇着;想着当初要是不贪大墨镜这点钱,怎会落得眼前这个局面。路上寻不到阿牛和小六子,我只好等休息够了养足胆子进宅子里找,反正出也出不去,还不如进宅子里找到这两个人,就是死了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当下就哼着黄河大合唱的曲儿,准备摸黑进屋子里查找一番,忽然就给自己一巴掌,叹道自己真是脑抽了,这破面包车后备箱装满了大件小件明天倒斗用的东西,肯定少不了大大小小的光源之类的。一开后备箱盖儿,堆满了各种大包小包,掏出手机借着光亮一个包一个包的摸手电,愣是摸到最后一个包才摸出一个手电筒,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伙人做着发丘倒斗的生意,却连光源都不怎么带;就顺势开了手电筒,准备进宅子看看有没有二人的踪迹,顺便找条出路。
打开手电小心翼翼的迈入李府大门,梦中那口煮面的大锅居然还在煮着骨头,锅中的沸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儿,只闻得一股肉香扑鼻;虽然一番受惊之后我又累又饿,但看到槐树上的一树人骨之后,哪里还敢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想吃的,当下就忽略眼前的大锅,继续朝里走,一边喊着小六子和阿牛的名字,一边挨个屋里找他们。
这栋不知是多少前年的老宅子,家具上居然一点都没有落灰,墙角也连个蜘蛛网都看不到,不过想到影墙前的大锅都能继续在煮着骨头,也就释然了。梦中的李府并没有发生什么太过诡异的事情,所以进入李府还不是太过害怕,所有厢房包括马厩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人。只好再打着手电去王府一趟。
我对王府骨子里有着深深的忌惮,可能是怕寻到王大财主卧室的时候看到那一具具被吊死在房梁上的死尸,但其余三个方向都找不到失踪的二人,只好一咬牙,不管王府是不是阎罗殿,死活都要走一遭了。不想张开大嘴的宅子向外吐着阵阵黑雾,手电筒的光打进去照得连一米远都没有,我心里想着这雾霾程度要是搁城区早就被勒令转型整顿了,哪里还轮得到在我眼前喷云吐雾装神弄鬼。
也不知这黑雾有没有毒,索性从裤子上撕下来一大长条布绑在面部当作防毒面具来自欺欺人;一边骂着这鬼宅没事吐什么黑雾,一边又在心里埋怨大墨镜上山打老虎不带个金箍棒,做着倒斗生意带个劣质手电筒也敢发丘。
因为在梦中梦到过无数次王家宅子的情景,所以即使只有这么差的灯光,我也能把宅子里的建筑分布估摸个七七八八,走深了才知道门前的黑雾还是轻的,进了大门简直就像进了墨池一样,黑雾简直像凝实了一般聚在我周围,除了眼前一点点距离什么都看不清楚,慌乱中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王大财主卧室门前,也就是梦中挂着一排吊尸的地方,看黑雾流动的情形,似乎都是从这间屋子里钻出来的。
想着早晚都要进这个鬼卧室一趟,索性不如趁现在直接进去,只要进了屋没什么鬼怪用爪子把我的心给掏出来,看到什么怪景儿我都认了,这么一想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推开房门就准备进去,结果不知门是被什么东西顶上了还是怎么回事,根本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