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话看似大逆不道,但是聆听之人是我,倒也无妨了,毕竟,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曾说过有一天要君临天下的话。南国向來注重长子长孙,长而立。所以子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并非长子,若不是皇上的疼爱,他这辈子根本无缘入主东宫,可是,正因为他不是长子,立幼不立长的悖论又会成为他的污点,可是如果他于亓昊前生下皇长孙,那么这一切也就说的开了。
我点了点头,沒有说话,他见我不语,道,“别说这些了,你这几日身子好点沒?”
“好多了,太医说好好养着,不要大喜大悲,还能有几个月的活头。”我若无其事的看着他,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手里拈过一颗葡萄,剥开了皮,汁水顺势流向我的指尖。
“你又说什么胡话,好好养着身子,哪个太医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立斩无赦。”他的表情微微震怒,却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子卿终究不是原來的那个子卿了,他现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身为太子的高贵,话语里满是太子威严,以前的他时常皱眉却不易动怒,即使心有不悦可眸子里面却并无寒意,说话虽带着皇子的骄傲却不会这般凌冽。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未等我开口,赶紧道,“我不过是说个玩笑,你怎么这么惊讶。”
一口吞下葡萄,低着头不晓得怎么与他对视心中略略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道,“沒事,就是身子有些不适。”
“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來?”子卿立马紧张了起來,站起來快步走到我面前,递上他腰间的方巾,担忧问道。
明黄色的方巾分外刺眼,上面用银线绣着祥云金龙,一看就知是除皇上和太子无人敢用的东西。他的那副模样骗不了人,他的心里还有我,可是我却不再盼望这份感情了,如果可以,只要他日后能许我自由,那也算是无悔。
“我沒事的,就是乏了想要休息。”我摆摆手拒绝了那块方巾,自己站了起來,无形间拉开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倒也沒说什么,把方巾塞进袖兜里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那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再來看你,我让桑麻进來伺候你。”说罢,就转身准备出去。
“太子妃那日,真的是吃坏了东西吗?”
我的话音刚落,他挺直的身子却是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那背影已经告诉我,事情沒有那么简单,可是真当我想问第二句的时候,子卿转过头看着我,苦笑道,“你别管了,顾好自个儿的身体。”语毕,掀帘抬脚出去了。
他这个反应已经说明,陆皖晚肯定不会是因为吃坏东西这么简单,不然皇上也不至于震怒要废后,那可能性最大的理由就是,谋害皇裔,虽然子卿还未登基,可是陆皖晚的肚子里面却是皇上的亲孙子,这么一來,好像很多事情都能够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