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姑娘还在这生死未明呢,璟王就跟着别的女人走了?
“姑娘,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回家!”采白摸了摸黎书滚烫的额头,反身跑了出去。
“不!不可以!”白药已经想到了采白想要做什么,拉着她的脚不许她出门。
人狠话不多,一掌劈下去,采白对着二毛颔了颔首,后者顺着屋顶飞快的向隔壁奔去。
明明是盛夏,黎书却觉着比翰北的凛冬还要刺骨三分。
风呜呜地刮着,仿佛在试图撕裂什么。
小时候她最讨厌这样的天气了,因为这样阴寒风大的日子里阿翁总是嘴上唠叨着危险让她待着毡房里。还好身边有瞎子和采白陪着她,没有白马瞎子便是他的坐骑,采白会唱阿娘嘴里的那首歌谣哄她开心。
“瞎子,瞎子...采白...”
“姑娘~我在!我在这!”采白拉着她的手死死的抵在额前。
她祈祷,乞求,求真神放过主子,求蛮神赐福。
瀚北人信奉蛮神,可她们供奉的蛮神却从未对柔然有过一丝怜悯,采白只恳求真神能发发慈悲,哪怕一次也好。
沉重的脚步声急速进来,滴答滴答的血落在青石砖上陡然晕开一朵姹红的花。榻上的可人儿痛苦的环抱着,脸色煞白像个小雪人,口中喊着他的名字,可怜无助。
瞎子心脏骤然烧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深深的无力的悲怆。
他眉头蹙得紧紧的,闭眸,压下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我带你回家。”瞎子揉着她的额头,声音说不出的疲倦沙哑,仿佛历尽了沧桑。
院外沐云庭迈着一双长腿踏着夜色,急匆匆地朝他大步走过来。
瞎子偏头,去看。
四目相对。
采白用身子挡在榻前,一脸戒备。
沐云庭眼里闪过阴鸷,“她是本王的人,不用你关心!”
瞎子咬牙,“她是我拿命救的人!我说过,她过的不好我会带她离开。”
沐云庭腥红着眼睛抓狂的神情呼之欲出,一改平时的冷静抓住瞎子的衣领道:“你以为本王愿意看到她这样么?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乎她!”
噗嗤--
瞎子忍不住笑了笑,道:“在乎?如果我没有猜错璟王殿下是从别的女人那赶回来的吧,下次记得掸干净身上别人的味道,阿黎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恶心!”
沐云庭的神情滑过一瞬的不自然,却嘴硬道:“她的毛病本王会纠正的,就不劳你一个瞎子费心!”
“你!!”
“本王看在阿黎的面子上今夜不杀你,不过你要是妄想带走她,本王可以保证今夜没有人活着离开璟王府!你若不信大可试试!来人!”一声厉喝,阵阵弓弦微张的声音,屋外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采白紧张的护着黎书,瞎子怒目圆睁:“你疯了,你会伤到阿黎!”
“不是我,是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她也是你逼我的!”
瞎子看着他眼神说不出的冷峻,带着凉薄的讥诮,分明就是在说:你算老几?
“你留不住她的,她心里嘴里唤的都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