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真是大,打着伞,雨点从旁边都能打进来。
春花好不容易才到了织金楼。
说是楼,但其实不大,要比春花的店铺小些。
余立成在门口摆了桌子凳子坐下了,正刻着手里的木头,约莫是一支钗子的样子。
春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盘住头发的那根钗子,这也是他刻的吧。
余立成没注意到店里多了一个人。
春花轻咳嗽了几声,余立成才抬起头来。
“是簪子有什么问题?”余立成问道。
“没。”春花不好意思了,上次还硬是让人便宜卖了对耳环。
“是余婶子,她想给你送伞来,但一不小心摔到了……”
“什么?!”余立成忙站了起来,“我娘她没怎样吧?”
“说是腿疼,我就让我店里的伙计去喊大夫了。”春花说道。
“这伞给你。”春花把伞递了过去。
余立成接过:“谢谢了。”人也是一下子就冲进了雨幕。
春花常听余婶子半是心疼半是自豪的说余立成多辛苦,多孝顺。
十二岁的时候就接过了店,那时候余婶子还在店里帮衬着。这种手艺活,最考细致,也拼体力。
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所以更在乎吧。
只是……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店里啊。春花欲哭无泪,她可没伞再回去了。
…………………………
还庆幸着不用死在葫芦山的土匪手上呢。
没想到就要死在这行军途中了。
走了一天一夜,没歇过一会儿。只让边走边匆匆拿了点干粮吃了。
要在半月内赶到安州的庆铃县。
半月?
呵,要知道,坐马车从丰城去到安州就要一个多月。这硬生生的把时间缩短了一半多。怎么来得及啊。
冬冬脑子已经蒙掉了,只知道,向前走向前走……
一不小心,踩了颗石子儿,冬冬踉跄了下。脑子才算回过神来。
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冬冬能感受到它的僵硬。
“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两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终于是休息了。
也没人抱怨了,都抓紧这两个时辰睡觉。
冬冬也是小脸惨白,半死不活的靠着棵树,
累占一部分,最重要的是饿呀。
发的干粮是糙米饼子。和大姐做的一样硬,却没大姐做的大。每人一天两块。
别的人能忍着半饱的肚子行军,冬冬可不行。她是一点儿也不饱,每次狼吞虎咽的吃完饼子,她都要盯着人看好一会儿,心里恨不得抢过来。
“这饼子也太硬了。我嗓子都要被拉伤了!”丁一抱怨着。从河边捧了河水,硬是吃下了半块。
然后再怎么肚饿,也是吃不下了。
丁一又把饼子塞回了包里。
冬冬恨恨的瞪了丁一一眼,闭着眼睡了。
两个时辰很快。冬冬睡的真香甜呢,就被人喊起来了。
抹了把脸上的汗,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冬冬发现了自己怀里的异样,用手一掏,半块饼子。
冬冬冲着丁一笑了笑,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