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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太爷1(1 / 2)

 “那啥,宁儿,我说咱别光顾着喝啊,说说正事儿,讲讲咱老太爷吧”,老鹏两口撸下一根肉串儿,又拿起一个生蚝吸溜着里边的蒜汁儿,咂吧砸吧嘴儿,对我说道。

“我老太爷,我老太爷,我说你咋什么便宜都沾,老太爷还有分的!”我揉揉眼睛,不让他看见我的泪水,倒满酒,一脸不屑地说道。

“得,得,又来了,您老太爷,您老太爷,成了吗,快说!”我们俩干完杯中的酒,老鹏也是一脸不屑,那意思“少他么废话,麻溜地说。”

我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笑笑,“兄弟,提起我老太爷,我说一说,你听一听,咱们再想当初。。”

“别卖关子了,赶紧的吧!”老鹏边撸下一块儿羊油,边催促着。

我的家乡在沧海市中河县,诗经村镇小东村,我老太爷,取名金宝,出生于清光绪十四年,也就是1888年,家里独子,上面两个姐姐,五六岁时父母相继去世,靠两个姐姐给富人家打草、拾柴、干点零活,勉强有口饭吃。

十来岁时两个姐姐相继出嫁,为了让我老太爷能吃口饱饭,有衣遮寒,由大姐婆家出面,托族人举荐,送他到中河府同兴镖局分号学徒,那年是庚子年,他十二岁。

那时候学徒也分个三六九等,而镖局是下等中的下等。为什么呢,清末民初,世道正乱,又是八国联军进bj,又是义和团,甭管哪个镖局,十趟镖得有十趟见血。但凡有点儿法子的,哪怕把孩子送到什么“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的下九流,也绝不送到镖局,好歹能给孩子保条命。

那为啥我老太爷得来镖局呢,因为没银子、没门路,去不了别的地儿,这还是大姐又哭又闹,婆家没法子,才出面举荐。不去不行吗,不行,不去就得饿死。

同兴镖局总号在沧海南门外,当时在直隶、山东、河南,甚至关外名声打得很响,尤其是总镖头李凤岗,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武德高尚,深得各路人心,大刀王五听说过吗,就是人家磕头拜把子兄弟。中河分号总镖头是李双喜,李凤岗老镖头侄子。我老太爷从杂役、趟子手干起,靠着人勤快,讲义气,又胆大心细,十年功夫就做到了镖师,当然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尤其一双铁拳,据说三拳能打死一头牛,两拳能打穿一垛土墙。

本来我老太爷认为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娶妻、生子、再升个镖头,置办些家业,谁知一次特殊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也让他与我们那的“大人物”赵玉章扯上了关系。

说起赵玉章,那可是清末民初的风云人物,北洋新军出身,镇压武昌起义有功,官至江南都督,手握百万重兵,坐镇南京,用“呼风唤雨,一代枭雄”形容绝不为过。现在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时不时说一句“好嘛,真哏儿”的那位大明星,就是赵玉章的重孙子。

赵玉章的老家也在中河县,而且和我老太爷是一个村,本来不沾亲,不带故,人家就算再怎么荫福家里,也绝不会轮到我老太爷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穷小子身上。可命里注定两个人要遇到,真是躲都躲不开。

那是1910年冬天,赵玉章的三女儿赵佳玲自京城回中河府给赵母孙太夫人拜寿,一路经保定、文安、任丘都没事儿,偏偏刚进中河府,在卧佛堂地面上被土匪头子白七儿绑了票。

按说当时赵玉章已做到新军统带,军机处咨事,在清廷可是北洋系炙手可热的人物,赵佳玲回乡拜寿各地应是明保暗护,不会出任何差错的。偏偏咱这赵大小姐不按常规出牌,带着随从、保镖,一路游山玩水,中河知府就算想抓赵大小姐的影子,也抓不着。

再说这白七儿也绝不是冲着赵大小姐去的,就算借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惹赵玉章啊,只怪这赵大小姐一行人穿着华丽,再加上前后十几个大箱子,一看就是金银珠宝,这送到嘴边儿的肉不吃,白七儿难受啊。

交上手白七儿才知道来者不善,一百多人打十几个人,愣是损失了十五六条人命才得手。也别说,人家可是正规北洋新军,从装备到素养,哪是白七儿这帮乌合之众能比的。

绑回窝子,更是让白七儿后悔地直想撞墙,一来,赵大小姐一上来就自报家门,那“赵玉章”三个字,愣是吓的白七儿把刚脱下的裤子提上,宁可对着母牛发情,也绝不敢碰人家半根儿汗毛。再看带的东西,除了金银珠宝,还有见都没见过的瓷器、玉器,名人字画,哪是平常人家有的,这更让白七儿不疑,眼前就是赵大小姐,如假包换。

这下白七儿可犯了难,那赵玉章是谁,当年在山东一下枪毙两千土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把他闺女绑了,自己这点儿家当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送回去,必死无疑,可不送,纸里包不住火,中河府巴掌大点儿地方,人家找上门那一天,也是必死无疑,“就没我白七儿一条活路了吗?”白七揉着手里的铁核桃,在屋里来回踱着。

白七儿手下有个军师,叫王文喜,平时遇事总给白七儿出出主意,看出当时的处境和白七儿的难处,沉吟片刻说,“七爷,人还得送回去。”

“嗯?”白七把手里的铁核桃转了两圈儿,示意王文喜说下去。

“送是送,得要一笔钱。”王文喜抬眼看看白七儿的表情,又看了看左右,却没再往下说。

白七儿抬头望向窗外,吩咐手下人把赵大小姐一行人带到客房,并反复嘱咐好吃好喝好伺候,又屏退屋里其他人,方才说道,“接着说”。

“七爷,眼下这娘们儿,送与不送,咱都得死!”王文喜说完看看白七儿,见他没有打断,方才继续说下去。

“那赵玉章可不是能容下咱爷儿们的,不如。。不如要一笔钱,拿上钱马上走,至于有没有命花,得看天意了。”

王文喜说完不再说话,低下头没再看白七儿,屋子里静得要命,只听见俩铁核桃啪啪作响。

“去哪?”

“南边。”

“有路子?”

“一个同族侄子在广州,听说跟着叫啥黄兴的,是革命党。”

白七儿听完没有说话,还是转着手里的核桃,来回踱着步。

“革命党可是杀头的勾当,朝廷查得紧,”白七儿说完停下步子,看看王文喜,“再者,就算咱们过去,人家能跟咱这一帮土包子尿一壶?”

“只是借他们光,有个落脚的地方,手上有钱就不愁没翻身的机会,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白七儿这时候可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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