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得看着高蓉,高蓉也像没料到老人会这样回答似的,正错愕得看着我,老人却依旧毫不在意得拨弄着笼子里的鸟,只是手法太过不娴熟,弄得两只鹦鹉上蹿下跳,几次还跳到笼子边要咬他的手。
“褚伯伯”高蓉鼓一口气,试探性得说道,“您就别逗他俩了,这画他们要的急,您看半个月行吗,实在不行一个月,褚伯伯。。”说着撒娇般抓住老人的手摇晃起来,那意思您要不答应可不行。
“哎。。悠悠。。”老人笑着点一下高蓉的脑门儿,“你就不心疼伯伯的身体?”说着转头向我们,“我老啦,身子骨越来越不济,做不了快活儿,你们要是图快,还是另请高明吧。”
“褚大师,您的手艺行里是最好的,我们既然来就绝不会再找第二个人。”我上前一步说道,接着转头向老鹏,“老鹏,去取画吧!”
“一年?”老人恋恋不舍得把目光从鸟笼转向我,眼里透出一股狡黠。
“半个月!”一句话,屋子里除外的三个人都吃了一惊,高蓉更是不住对我瞪眼、摆手,我对高蓉点点头,示意她我有分寸。
“哼,年轻人,不是老头子不给远山这个面子,你们的活太急,老头子我接不了,请回吧。”说完,又拿起小棍儿,接着拨弄起笼里的鹦鹉。
高蓉还想再争取,我冲她使个眼色,“褚老伯,您先休息,明天我们再来拜访。”
“明天老头子可不一定在!”老人拉长声音说道,直至我们退出门也没再抬一下眼皮。
“蓉蓉,你爸这面子不顶事儿啊。”刚上车,老鹏就一脸抱怨,“这位褚大师的脾气也忒那个了点儿,他要是年轻几岁,我非打掉他两颗门牙。”
“得了吧,人家是有本事的人,傲点儿怎么了,打年轻就这脾气,还非得碰见你俩换个人?”高蓉抓起座上的抱枕扔向老鹏,一脸不屑得反驳道,“不过说真的,按老爷子以往风格,仿这幅画两三周是正常的,我估计他是没看上你俩,把你俩往外推呢!”
“嗯,我看也是。”我把画捧在怀里,摩挲着泛黄的纸面,“不过我也有法子!”
“什么法子?”高蓉和老鹏同时探过身子,脸上写满了好奇。
“你说咱要帮他玩好那俩鸟,他愿意帮咱这个忙不?”我挠挠头说道,这个主意是自打我看到老人逗弄那俩鹦鹉临时起意的,不知道能不能行,也不知这俩鹦鹉陪伴了老人多长时间,不过老人显然不会养鹦鹉,一是逗弄方式不对,用木棍挑弄,那是逗文鸟的方式,鹦鹉可不能这样逗,会吓着的,鹦鹉是手把鸟,手捧食儿,让其安静得待在手上才是最好的玩法,当然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培养感情,二是食儿不对,我注意到鹦鹉的食盒里是上等的小米,金黄金黄的,老人的确是用了心,不过这却是养鹦鹉的大忌,虎皮鹦鹉原产于澳大利亚,属外来物种,要喂五色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杂粮,还可以喂一些水果块儿和瓜子一类的干果,否则会营养不良,甚至出现羽毛褪色,影响美观,再看老人养的那两只鹦鹉,羽根部和尾部羽毛蓬乱,还夹杂几根白色的毛,正是说明这一点。
“你还会养鸟?”高蓉兴奋得说道,身子不自主挺了挺,“嗯,这倒是个主意,不过可别玩砸了,玩砸咱可再没机会了。”高蓉说着缩缩脖子,不自信得看着我们俩。
“你呀,就放心吧!”我还没开口,坐在驾驶位的老鹏打着包票说道,“不就俩虎皮吗,我和宁儿打十来岁就玩这种鸟,我们还成功孵化过小鸟呢。”
“吹吧你!”高蓉斜一眼老鹏。
老鹏刚要瞪着眼反驳,我拍一下老鹏,若有所思得看向高蓉,“老鹏说的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这招行不行。”
高蓉明白我的意思,对于褚老爷子的脾气,她比我们更清楚,想了一下说道“嗯。。试试吧,总比束手无策强!我再让我爸给褚伯伯打个电话,虽然这老爷子怪,但有我爸的面子在,把咱往外推总归不应该。”
“得嘞,明天,逗鸟!”我和老鹏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入了古玩行,又玩儿回了小时候的老行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和老鹏、高蓉早早守在老爷子楼下。
“我说你们俩起这么早干嘛啊,不知道睡眠不足容易变老吗?”高蓉边打哈欠边抱怨,头无力得倚在靠枕上。
“嘘”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眼睛紧盯前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瞧好吧!”
“出来了,快看,出来了!”正当我说话的功夫,老鹏兴奋得指着前方说道,“宁儿,真有你的,他还真起这么早遛鸟!”
“那是,从昨天那架势我就知道这老爷子把鹦鹉当文鸟、画眉一样养了,这哪行,这个点儿咱这俩宝贝儿还睡着觉呢,就像,就像咱高大小姐!”我说着坏笑着看看高蓉。
“去你的吧!下一步怎么办?”高蓉嗔怪一声,接着问道。
“老鹏,跟上,一准儿去公园,别开车灯,跟远一点儿!”
“得嘞!”
二十分钟后,街心公园。
“褚伯伯,遛鸟呢?”看褚大师挂上鸟笼,在一排长椅坐定,我们远远停下车,上前打着招呼。
“跟我老头子起这么早?够有心的啊!”褚大师转着手里的核桃,笑着看着高蓉,丝毫没有搭理我和老鹏的意思。
“是啊,这不凑巧。。”我没话找话说道。
“什么凑巧,这么大个儿越野车跟了我一路,技术可以啊,没刮着蹭着吧?”褚大师打断我的话,手里的核桃“啪啪”响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