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了什么呀?”高蓉实在想不通其中关节,不明白赵老师的弟弟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故意告诉自己的嫂子,难道唯恐赵家不乱吗?
“为了钱!为了色!”
“啥?为了钱,还为了色?!!”高蓉吃惊得看着老师,事情的发展已超出她的想象。
“哎!家丑!”赵老师使劲叹一口气,羞赧得别过脸去,半晌才悠悠转回,接着说道,“我们家老三从小受宠,没受过什么苦,我和大哥高中毕业就到文管所工作了,挣钱贴补家用,唯独老三,我妈吃尽了苦也要供他上学,要让他成为光宗耀祖的大学生。
老三聪明,我和大哥也都看好他,家里家外的事儿一切不让他管,就让他安心读书,85年,他顺利考入洛阳师范学院,算是圆了全家人一个梦。可谁知。。谁知这小子不学好,竟然。。竟然。。哎!我都说不出口!”
“赵老师,竟然什么?”高蓉着急般问道,看到老师羞得满脸通红,额头全是汗珠,猜到触及到老师的隐私,让他难以启齿,虽然心里迫切得想知道答案,却不敢再追问一句,只是怔怔得看着老师。
“哎!”赵老师长叹一口气,猛然举起手要抽打自己的嘴巴,高蓉急忙抓住他的手,口中大叫着“老师,老师!您别这样!”却看见老师满脸都是泪水,抓住老师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病房里静的要命,掉根针都听的真真儿的,师徒俩就这样僵持着,一个使劲挣脱,这巴掌不打下去,誓不罢休似的,一个却死死攥住,一时间,高蓉着急得连给老师跪下的心都有。
过了好一会儿,赵老师使劲挣一挣,苦笑着拨开高蓉的手,默默注视着她,争执间,高蓉眼中也渗出泪水,她急忙擦去,强挤出一丝微笑看向老师,“老师,您该把心结说出来的,说出来会好受些。”
赵老师没有说话,微微颔首间,饱含了太多痛苦,又有一丝对高蓉的感激。
“说来都是那尊金猪惹的祸!文辕,也就是我弟弟,在我那,你见过他的牌位吧?”
“嗯,右边那个。”高蓉点点头,她的记性很好,更何况是让她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物件儿。
“我们家得到金猪时,他刚上大学,妈妈把金猪熔了,给我和大哥娶媳妇儿,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买自行车、买手表、买好烟,隔三差五还鼓励他带同学下馆子吃饭,他一个学生,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有二三百,在当时能顶上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
就这样,我们家老三堕落了,学也不正经上,见天和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吃喝就不说了,最后竟染上了嫖和赌!还对自己的大嫂动了歪心思!哎,家门不幸!”
“啥,对自己的大嫂动歪心思?这简直就不是人能做的!”
“是畜生!”赵老师一声厉喝,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高蓉,愤怒的双眸里喷出了火,让高蓉不由自主打一个寒颤。
“我们哥仨差不了几岁,大哥比我大两岁,我比老三大三岁,大哥结婚时,老三已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因为‘条件’好,当时好多姑娘对大哥有意,挑来挑去,最后选中嫂子,是我们县文工团的主持人,知书达理、还漂亮。”
“您家条件那么好,您弟弟又是大学生,可以找个更好的啊?”
“如果是那样,恐怕我们的命运都会改写,咱们俩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赵老师摇摇头,硬挤出的苦笑僵在脸上,无奈得望望天花板,又将目光移向窗外,“可他偏偏看中了自己的嫂子,而且用他的话说,是爱的无法自拔,不得到誓不罢休!”
“他跟您说了?您为什么不制止他?”高蓉狐疑又有些着急得看向老师,她知道其中一定有缘由,可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缘由能让老师不去制止这个混蛋弟弟。
“对,他跟我说了!”赵老师将目光转向高蓉,痛苦的脸庞微微抽搐着,“我想制止他,可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
“他跟我说的时候,大嫂死在他的身下,死前受了他的侮辱,大哥死在他的身旁,布满血丝的双眼到死都不能瞑目!我媳妇儿死了,妈妈疯了,我们全家只剩下我们俩,一个人,呵呵,可能以后也不是人了,一个畜生!”
“啊?。。。哦!”高蓉惊呼一声,随即屏住气息,满眼恐惧看向老师,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会刺激到老师。
“那是88年,对,88年,我是89年到这所学校的,来这之前,我死了,死了整整一年!”
“老师,您。。”
“听我讲吧!”赵老师打断高蓉的话,目光坚定,“当时我也结婚了,时间不久,正是我和媳妇儿和我嫂子追问钱来路最盛的时候,于是我们跟妈商量,最终拿定主意,打死都不能说出去,那会要人命!
可谁知文辕却认为这是老天给他得到大嫂,拿到巨额财富的绝佳机会,当时他在外面欠了好多赌债,说是有好几万,根本不是他那几个零花钱能应付的得了的。债主子天天堵他,他东躲xz也不敢跟家里说,正巧俩嫂子追问钱的来路,他便动了歪心思,一方面装作无意、吞吞吐吐跟大嫂、还有我媳妇儿说明钱的来历,还特地指出宝藏里还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鼓捣大嫂、我媳妇儿回家跟我们闹,逼我们再去盗宝!另一方面他回家‘坦白’,说自己因为赌博和人发生争执,失手捅伤了黑道儿上的人,人家跟他要五十万,否则就要报官、抓他坐牢!当时我们都信了!”
“都信了?您和家人就没有产生一点儿怀疑?他毕竟当时还是个孩子啊,他的话你们也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