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空中回旋乱舞。
三人骑着马踩着皑皑白雪,顶着狂妄的北风,来到了肖玉楼藏身的小院。
鹅毛般的大雪,使得幽深狭长的小巷,愈加清冷萧瑟。
可胡七与肖玉楼曾经住过的小院,此时却只留一块空地,曾经的一砖一瓦都已不复存在,好像这里从来出现过小院一般!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甚是干净!
三人急忙勒马停下。
看到眼前的场景,胡七的脸刹时变得苍白。他迅速翻身下马急奔过去,站在空旷的地上茫然四顾。
「怎么会……」
他慌忙蹲下身来,徒手挖开地上的雪,陡然一惊。
「不会的……」他双手颤抖着,从积雪之下挖处一捧焦土。
随后,胡七呆了呆,突然大叫一声,惊恐地跌坐在地上。
「小七!」鹿宁一声惊呼,也飞身下马,拔步跑了过去。
一瞥之间,瞧见他手中的焦土,鹿宁便即省悟:「看来这里已被人焚毁了,也不知道,肖老板是不是平安地逃走了……」
胡七嚯地站起身来,紧握双拳高声怒叫道:「马三宝竟如此心狠手毒!我一定亲手要抓住他,为肖玉楼报仇!」
「好!算俺一个!」托托拍了拍胸脯,目光炯炯。
鹿宁拍了拍胡七的肩膀,轻声说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也许肖老板福大命大,已经脱困了!我们还是先去矿场吧!只有我们尽快抓住所有凶手,才能为这些人报仇!」
「你说得对!」胡七紧皱双眉、语气坚定:「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那群混蛋!」
说罢,二人三步一回首地转身离去。
胡七望着他与肖玉楼曾知心相交的地方,不觉心神恍惚、黯然魂销。
当三个人抵达城外的驻军地时,日头已经西坠,整片山脉立在夕阳的晚照之间。软红的光芒,斜映着一座座银装素裹的高山。
驻军地的门口无人看守,地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将被鲜血染红的土壤也盖得严实,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空气中,仍能闻到隐隐传来的血腥味。
三个人控缰缓行,行至矿场洞口才飞身下马。随后,三人点起火折子往矿洞里走去。
墙上烛台中的蜡烛已经燃尽,洞中一片漆黑。
搬运的工具,还凌乱地散落在地上。遍地都是形状不一的铁块,已被鲜血染成褐色。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刺鼻。
鹿宁点燃三根火把,并将其中两支交于另外二人。随后,她举着火把,凭着记忆,带领托托和胡七走向那个神秘的洞口。
因为洞口窄小,三人只能依次通过。托托身形高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进来,却已是头触着洞顶了。
鹿宁高举火把映着石门,解释道:「上次我已找到了这里,却担心外面有人进来,又不知破门之法,就暂且退了出去。」
胡七举着火把仔细看了看,说道:「这门只是普通的石门,既没有上锁,也没有暗器,不如让托托推一推试试?」
托托应声走了过来,脱下狐裘,挽起袖子,两只大脚稳稳地抓住地面。
他将双手推在门上,立刻气沉丹田,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双臂上。随着两只手不断地发力,纵声一吼后,石门竟真的被推开了!
看到机关被轻易破解,三人相视而笑,立刻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火光映亮洞穴,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映入眼帘的不是恐怖的场景,反而是布置奢华的一间方厅!
大厅四周有八根雕龙刻凤、朱红金漆的立柱,地面是光洁无暇的大理石。四面墙上均有烛台,方厅的正中有一个纯金的龙椅,四周堆放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子。
鹿宁走进去将墙上的烛台一一点亮,方厅里顿时亮如白昼。
胡七率先跑过去,一连打开了十多个樟木箱子,惊呼道:「这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一看就知价值非凡!」
鹿宁走到另一侧,打开了墙边几个檀木的箱子,往里一瞧,喊道:「这里面都是刚刚打造好的兵器,数量可不少!」
托托一眼就瞧见了龙椅旁最大个的箱子,顿时欣喜若狂,他觉得里面一定有更大的宝贝,便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掀开箱子。
看着里面的东西,他「咦」了一声,将箱子里金光闪闪的东西拿出来,抖了抖,将其展开,怔然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鹿宁和胡七抬头望去,登时脸色大变:「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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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林间闪烁着夕阳的余晖,到了傍晚时分,城中又添了几分积寒。
蔡知府和小妾在卧房中正准备就寝。屋内炉火生得甚旺,二人只着中衣却仍感到全身微微发汗。
一阵脚步声在门外传来,随即,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蔡知府面有不悦,喊道:「这么晚了,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