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宥说着,似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将目光重新落在薛君忧身上:“对了,既然是皇帝,每天那么忙,他也不至于亲自来确认薛兄啊?看来薛兄在陛下心里的位置还挺重的。”
薛君忧笑了笑,手里仅剩的顺子一扔,看着王皑脸上一懵,喜上眉梢道:“我倒是不重,只是沾了我家那位公主的光呗,看来啊,我不日便要出去了。”
“啊?!驸马爷要离开了!那哥几个又要无聊了不是!”王皑面露一抹不舍道,此话更引得周围朋友缓缓聚过来。
此一别,也不知今后能否再见。
薛君忧略显不舍的点点头,更是有些愧疚的道:“众兄弟都因罪获刑,并非含冤。在下只是一介驸马,更不是为己私欲枉顾律法的小人,于情于理,还请诸位兄弟见谅,出去之后,我不会去为你们走门路,替你们就此开脱罪责。”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等早已做好了赴死准备,不必驸马爷费力奔走。”听了薛君忧的话,一众兄弟也知自己没看错人,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反正他们打入死牢也不冤,大丈夫行于世,自当光明磊落,自己造下的杀业自己偿。
若是驸马爷帮他们才是真的看错了人。
......
薛君忧的预感果然没错。
次日,几个大理寺的人说是来提人,等薛君忧换好了囚服,跟一众兄弟告了别,便跟着几人离开了大牢。
囚车行至街上,和薛君忧想得有些出入,没人朝他扔鸡蛋,也没人朝他扔烂菜叶,反而夹道欢迎的挺多,途中还能看见几家下跪的。
想来是被马九那弱鸡欺凌过的。
行至燕雀门以西,薛君忧一身囚服下车,但听得背后传来一声轻喊。
回头望去,是多日不见的安阳。身边仍旧是那威风赫赫的黑甲排场。
安阳今日穿了一身彰显大熵国风的雍容华服,大熵以黑为尊,华服也采用的黑为主,绛红为衬的配色。
“听说九婴都护府把你床榻撤了,你休息的怎么样?身上的伤没事吧?”洛君月面露担忧的走过来,见薛君忧头上夹杂着几根稻草,刚想帮着取下来,却是犹豫起来,看着似乎有些脏。
薛君忧倒是并没有察觉到,笑着回答道:“山里我也睡过,躺稻草上倒也还行。”
“那就好。”洛君月露出微笑,伫立望着自己这位许久不见的夫君。
二人对视良久,眼里没多少深情,尽是尴尬,许是大家都是第一次成婚,也没什么经验。
薛君忧心里更是清楚,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婚姻,底子本来就薄。越是相处多了,越是了解多了,那刚开始的新鲜感也就渐渐淡漠了。
又是相互站了一会儿,薛君忧开口打破沉默道:“那我先进去了。”
洛君月点点头,初为人妇,也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贴心话。
虽说过来之前,想着要不要先像八皇姐看的话本那样,和驸马先紧紧相拥一下,以示自己对他这些天的牵挂思念之情。
可大庭广众之下,泪眼相拥,实在不符合君子德行,想来那些坊间话本定是骗人的。
她可不信,就真有那几日不见,便恨不得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互诉思念的桥段?
“薛大哥!”
正在此时,二人耳畔传来清亮亲切的喊声,洛君月还未顺声转过头去。
便见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闯过自己的面前,一把紧紧抱住了薛君忧。
二人紧紧相拥,一方踮脚揽着脖子,一方双手轻轻拍着后背,好不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