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尘忽道:“这个苍云道长好没志气,老馋猫维持正气,也好生叫人心折。”
黄歇哈哈笑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馋鬼马屁一出,也叫人好生欢喜。”楚落尘见他调侃,忍不住横他一眼,两人相视片刻,俱各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黄歇才歇住续道:“那些日子当真快活,老子做财神,苍云自然是散财童子了。咱们散了十几天,余财无多。忽一日,见一山阻路,那山岗峦围绕,中间危峰秀拔,森然如戟,直插青霄,真个奇伟!我贪看不足,一问才知到了长白山。我一瞧此山,极是喜欢,便把余财在奇峰险处建造屋宇,居住下来。几年间,虽是不事张扬,但名声仍播于中原,号为‘北山’。”
楚落尘只觉脑中嗡的一响,面上失了血色,恨声道:“慢来,老馋猫。敢情‘北山’那什么顾先生,还有一干堂主贼人都是你老馋猫手下。老馋猫,原来你才是李如松府邸两百多条人命血案的正主儿!”
黄歇面沉如水,冷哼道:“放屁,什么顾先生,什么堂主?老子一概不知。老子早在二十年前便远走朝鲜,被朝鲜王封为护国****师,无暇他顾。两年前率虎贲十卫返回中土,表奏大明天子,商榷联兵抗倭,岂料才临京师,便着了道儿,醒转后便莫名其妙囚禁于此。”
“你是朝鲜护国****师?”楚落尘越听越奇,露出惊疑之色,吃吃道:“这是从何说起?”
黄歇却不作答,神色阴暗,沉默半晌,道:“当年我离开北山,山上事务由苍云代掌。想是我离开后,北山便出了乱子了。”
楚落尘点头道:“是了,苍云便是那山主,李府血案便是他做下的,你这师侄好不恶毒!”说着把李府当日情形略述了一遍,只是隐去《罗浮花气图》一节。
黄歇面色越发难看,涩声道:“草菅人命,炼人为鼎,戕害更甚,当真该死!”
楚落尘回思,心头兀自一寒,颤声道:“他们为甚要炼人为鼎?那些血鼎已然死了,如何还能听令行动?”
黄歇沉吟半晌,冷哼道:“将人化作血鼎,采其一身气血以为己用,可依法速成‘伏藏五帝功’。早年在北山悟道论功,有一日对苍云说了这种速成法门,因其毒恶,不准门下修炼这邪法,化血驱奴列为北山禁令。”
楚落尘喃喃道:“原来如此,那苍云道长为什么不去依循正道,练‘伏藏五帝功’?”
黄歇道:“小馋鬼,‘伏藏五帝功’何其渊深,先天易数,岂是一二日便能深悟于心的?五行相生相克,阴阳二气流转,君臣互易,内劲相应变化,方能周旋无尽,生出诸般大能。否则内劲纠缠一气,五劲冲突,自顾尚且不暇,焉能制胜克敌?”
楚落尘一呆,细想五行易数的玄理,五行劲力在体内融合一体的运行法门,只觉千头万绪,乱成一团,不禁心中气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