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太极殿内。
叶征掌匡龙椅,怫然怒道:“反了一个徐怀!又来一个周朗!宁州是专出反臣吗?!”
殿下群臣立身皆怵,两股战战。
“御史中丞周琳!”
闻唤者重重跪地:“臣,在。”
“周朗与你是何关系?!”
“回皇上,是……臣的族弟。”
“那你可知罪?”
“臣,知罪。”
叶征侧目不看,向着殿外拂了拂手。
立时有禁卫军上前除了周琳的官帽、朝服,将人拖出大殿。
“传令四名殿中侍御史续查宁州反案,牵涉其中者,一律重处!此次若再断不了宁州祸乱,小心他们的九族!”叶征言罢立身而起,声如洪语,再道:“传朕旨意予大将军!罗甸之危一定要解!清云宗主一定要救!”
护国公司马数上前一步道:“还请皇上三思。”
叶征立时蹙眉:“护国公何意!”
“罗甸被围,清云宗主遇险皆属密报,除朝堂上者,无人得知,但若派旨于大将军命其去救,大动干戈,乱其兵防不说,天下人都将为之而忧。”
太傅李然亦道:“护国公所言不错,前线战事吃紧,清云宗主虽负盛名无论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人,因她一人让大将军枉顾前方虎视耽耽的凌王反军和西羌联合大军实在是惜指失掌得不偿失。”
叶征闻之怒极:“清云鉴传人古来为佑国之圣,端木先生更为其间佼佼者,若失其护,大夏何安!更何况先生是为解谈指、罗甸之疫情才冒险前往救人,于国于民于情于理!我等又怎能弃之枉顾?!”
“可是!”右相娄林语声扬起又落:“罗甸之地,围城羌兵放火烧城已有三日!清云宗主说不定已经……殒了。”
“娄林你!”叶征极声怒斥!
“报!”殿外侍官高声唱喏,小步急行而入:“骁骑营统领穆流云归而面圣!”
叶征眼中一亮!“传!”
但见轻甲之人一人入殿,叶征双眉立紧:“怎么就你一个!左相呢?!”
穆流云跪下便道:“回禀皇上!骁骑营奉命听从并守卫左相安危,此次罗甸征兵事毕后曾遇羌兵劫掠,事后左相已将新兵事宜全权交予大将军派往罗甸主事之北曲将军,并在臣等骁骑护卫下回京而返。”
殿上最高处那人再次急道:“那现下为何就你一人来朝?!”
穆流云低头再道:“临近洛阳左相收到罗甸被围之密报,羌兵放火烧城清云宗主生死不明,故左相大人连夜返往益州前线!将往中军所在与大将军共商议事!”
龙椅前之人看着穆流云所在,静了少许,而后慢慢坐回了椅中。“如此……便传朕密旨,征事已远朝堂,前线战事便予大将军与左相商议定夺,总禀即可,不须一一回报。”叶征转向护国公司马数和太傅李然:“护国公及太傅以为如何?”
此二人滞一瞬,垂首高揖而拜:“皇上圣明。”
一下太极殿李总管便召穆流云去到皇上跟前。
太极殿后的长廊上叶征急行如风,穆流云大步跟随在后,李总管摒内侍十数人远远跟行,但未允靠近。
“朕欲微服往益州中军所在。”叶征开口就道。
穆流云整个一呆,脚步立顿。
他身后的李总管适时推了他一把。
穆流云这才醒神,“呯!”的一声跪下便呼:“皇上万万不可!”
叶征回身怒斥,语声冷寒:“你起来说话!”
李总管于后低头闷声道:“皇上欲叫穆统领起身说话,也是怕此事张扬。因知陛下离宫之事实在太险太不妥,不能为朝臣知、不能为百姓知、不能为任意人知,否则恐民心不稳、军心大忧、朝堂动乱。”
此时太极殿长廊拐处隐隐传来太后鸾驾的来行唱喏声。
李总管在龙袍之人的瞪视下又小声补充道:“也不能为太后知,否则她老人家定要为皇上安危、国家社稷忧心如焚。”
“够了!”叶征压低声音怒斥道。脸上阴沉急乱。
穆流云长跪未起,急声劝阻:“眼下战事尚稳,前线虽有急报但自有大将军在,皇上何苦如此急忧!更何况左相已赶往与之共商大事,定能替皇上分忧!臣实在不明皇上何故要亲自前往!行此危极险极之行径!”
叶征目中如急云流絮,复杂以极。
他滞声许久,低声抑语:“确实……危极……险极……大不妥……朕又怎会不知……”
李总管闻言抬目看了皇上一眼,遂领身后内侍众人再退数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