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忡拔剑,似乎丝毫影响不了司翎,神情依旧声色不动地看着关笙流,而关笙流也凝视着司翎,他们对视之间,就好像进行了无数次交流一般,有一种高手过招的气场凝结在两人之间。
良久,关笙流像是认输了一般,用着调笑的口吻,就好像是在朋友面前开玩笑一般地说道:“哈哈,果然是神族,神君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难逢棋手,不知神君可会下棋?”
“关先生说笑,下棋可是人族的东西?”司翎对于关笙流的说笑不甚在意,淡然地询问着,似乎当真是像和朋友一样有问有答,一点也不像初次见面的感觉。
伽羽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看了看,微微歪了歪头,转动着眼珠子,深思起来,他们这态度,难不成还是认识的?
九琏则半眯着眼睛凝思。
看见关笙流和司翎一来一回地交谈着,木忡捏了捏剑鞘,他的语气突然有点硬邦邦的,好像吃了火药一般,声音冷硬,但话语有几分强烈的隐忍,对着关笙流叫了一声:“关先生!”
木忡的叫喊声彻底算是打断了关笙流和司翎一来一回的对话,关笙流见木忡一脸阴沉,便知道自己貌似真得惹到他生气了呢,不禁笑了笑对司翎道:“哈哈,希望以后有机会与神君一起下棋吧。”
对于关笙流的友好,司翎自然不会拒绝,轻轻点头道:“我也期待。”
拉着貌似相见恨晚的司翎寒暄了一阵子后,关笙流才慢吞吞地进入了正题,含笑地看着站在司翎侧身后的伽羽,轻声道:“这位客人,你与另一位客人应该也不是魔狼族人吧。”
如此笃定的语气,显然是看穿了她们,伽羽和九琏对视了下后,伽羽直视着关笙流,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朝他拱手道:“我,伽羽,散族。”
散族,其实就是一些不被族群认可的人,就好像被魔狐族赶出了领地的她一样,已经不能再以魔狐族人示人了的。
听到伽羽的话,九琏微微失神半瞬,嘴巴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微垂眼眸。
“散族啊。那这位客人呢?”关笙流依旧含笑嫣嫣的,既没有用异样眼光看她,也没有对其有什么疑问,看她的眼神依旧带着敬重,这样的人无疑是会让人心生好感的。
九琏对于魔狼族人并不会有什么好感,就算对方摆出很大的善意,但魔狐族备受压迫的这两年来,她已经对魔狼族人失去了该有的友好了,她冷着一张脸,语调低冷地丢出了一句话:“九琏,魔狐族人,派来刺杀你们族长的刺客。”
说完,她嘴角还扬起了一抹邪肆的阴笑,似乎不在乎自己暴露了身份一般爽快感。
没想到九琏突然爆出了自己的目的,伽羽不禁蹙眉,转脸看向她,开始害怕会不会打起来的伽羽暗中戒备木忡和关笙流。
出乎意料的是,九琏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大概已经知道九琏身份的木忡并没有什么吃惊的神情,更没有对九琏展现出剑拔弩张的姿态。
而更令她感到惊奇的是,关笙流似乎对于九琏的身份丝毫不为之感到震惊,依然笑意盈盈的。
“呵呵,魔狐族人果然每次见面都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呢,不过我要感谢你没有杀北廷呢。”关笙流笑出声,话语中意味难测。
听他一说,倒是令九琏收起了笑容,都说北漠幕僚关笙流乃推算高手,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关笙流弯了弯眉目,环顾了一圈他们的神情,除去看不透神色的司翎,其他的神情当真好猜。
于是他也不再故弄玄虚,而缓声道:“我因不听从北廷命令而被杀鸡儆猴似的,当了那只鸡,北廷又因我的才能并没有真得杀了我,于是我便被关于此地整整两年之久,这两年来,我不停地演算推算。”
“两年,每次卜算,魔狼族都是一片死寂,乃衰败之象,当我都快觉得魔狼族当真是走到尽头时,又窥得了一丝生机。”
关笙流说到生机时,他的视线是朝她这看了一眼的,伽羽拧了拧眉,而后他又继续说道:“这个生机若是能得到指引,不仅魔狼族停下衰败,就连魔狐族亦可以摆脱亏损的困局。”
听完关笙流的话,伽羽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九琏凝思着,圣女在魔狐族也拥有着推算能力的,但自从魔狐族没了圣女之后,魔狐族就再也没出过圣女了,因此魔狐族才会陷入了找不到方向的困局。
而关笙流的话,她不可能不相信,她可以怀疑魔狼族人,但不能怀疑关笙流的推算能力。
“生机。生机是什么!”九琏猛地抬起眼睛紧紧看着关笙流,抢先问出口。
事关魔狐族,只要能挽救魔狐族,即便要她放下脸面依靠魔狼族人也没关系。
“就在这位客人身上。”关笙流不卖关子,而是把目光看向伽羽,开声道出。
伽羽微愣,僵住身体,视线朝他们看去,发现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顿时疑惑着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