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名言人维特突然怒声插嘴道:“听好,维纳,如果你洗刷了夏梦女士的嫌疑,就等于指控我们其他人的嫌疑更重。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又有什么理由要阻延你参加会议,更过分地想要害你的性命?”
维纳等的好像就是这个问题,立刻应声道:“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正在讨论的议题是将某些言从纪录中删除。我相信那是席言人的言,而我是唯一未能听到那些话的言人。请让我知道它的内容,相信我就能告诉你们某人阻延我的动机。”
席言人说:“我刚才陈述的是,我根据直觉以及数字学的不当应用,判断un预言未来的成败,全部系于被第一宇宙灯塔驱逐的丹佛身上。这项陈述遭到夏梦女士和其他人的强烈反对。”
维纳说:“其他言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就我自己而言,我完全同意这种假设。丹佛正是关键所在,他突然被第一宇宙灯塔躯逐到太空,我现其中内幕绝不单纯。”
夏梦说:“维纳,你是不是想要说丹佛,或者躯逐他的那些人,已在那个神秘组织的掌握之中?也许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受到了他们的控制,只有你、席言人,还有我是例外,因为你刚才已经断定我并未受到控制。”
维纳答道:“这些胡说八道我根本不必回答。接下来我想问的是,在座的言人当中,有谁愿意赞同席言人和我的观点?我经过席言人的许可,分给各位的那些数字推导,我想你们都已经看过了。”
会场中一片死寂。
“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维纳说:“还有哪位同意?”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维纳说:“席言人,现在我可以告诉您阻延我的动机了。”
席言人说:“请你明讲。”
“您曾经表示过,说我们必须对丹佛——那个第一宇宙灯塔人——采取因应对策,这就代表我们将转被动为积极主动。如果诸位言人看过我的报告,他们应该对酝酿中的改革至少有个概念。假使全体言人一致反对您——全体一致反对的话,那么,根据传统的权限,您就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可是只要有一位言人支持您,那么您就能够施行新的政策,而我就是那位会支持您的言人,任何人只要读过我的报告,都可以了解到这一点。因此绝对不能让我出席圆桌会议,必须不计任何代价阻止我赴会。”
“这个诡计几乎得逞,不过现在我还是赶来了,而且我表明支持席言人的立场。既然我赞同他的观点,那么根据传统的惯例,就可以对其他十位言人的反对置之不理。”
夏梦用粉拳敲了一下会议桌。“这代表说,某人事先就知道席言人准备讨论的内容,并且知道维纳将会支持这个提案,而其他人则全部会反对;换句话说,这个人能预先获悉他不可能知晓的事情。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推论,席言人提出的这个先制人的计划,是维纳妄想出的那个组织所不愿见到的,因此他们才会出面阻挠,而且我们之中的一位或数位,已经在那个组织的控制之下。”
“这些都是很正确的推论,”维纳表示同意,“你的分析实在极为精辟。”
“你指控的到底是谁?”夏梦大声叫道。
“我不想指控任何人,这件事我想请席言人处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我们之中的确有人暗中与我们为敌,我在此提出一项建议——每一个为第三宇宙灯塔工作的人,都应该接受一次彻底的精神结构分析。每一个人,包括所有的言人,甚至我自己和席言人也不例外。”
圆桌会议的秩序立时失控,出现了史无前例的混乱场面与激动情绪。
席言人终于正式宣布休会,维纳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他心中非常明白,其他的言人都不是他的朋友,甚至连席言人所能提供的支持,也顶多只能算是半推半就而已。
然而,他究竟是为自己担心,还是在忧虑整个第三宇宙灯塔的安危,却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末日就要到来的感觉,令他泪光闪闪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