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霍仲孺还如何在这平阳县里待……霍仲孺心念急转,开口补救道:“官长切不可听小儿胡言。他不通礼数,年纪尚幼,随口之言,当不得真。”
霍去病淡然道:“他说的没错。”
县令李昌冷汗直冒,伏地大礼道:“下官万死……”
“你确有驱下不严的责任。
但昨天的事与伱关系不大,起来吧。若真与你有关,昨晚人送过来到现在,你不会毫无动作。任凭那些人安然无恙,最终将事情牵扯到你身上。”霍去病道。
县令打了个寒颤,暗忖昨日晚上人送过来就是在看我的应对,稍不小心此刻怕是要人头落地。
他战战兢兢的起身。
听说这位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着实让人胆寒。
霍去病看向霍光:“这事情就交给你来办,我调两个人给你。以两日为限,你若办得好,有赏。”
霍去病话落,身后便走出两名亲军,跟在霍光身后。
霍仲孺见其示意二人可以走了,忙带着霍光告退离开了县衙大殿。
县令李昌亲自出门相送。
出了县衙,霍仲孺喘了口气,心想这事情没头没脑,平白来了个地位显赫的人,又交代事情让子孟去做,到底什么意思?
“官长,那人是……”
从殿内出来,霍仲孺靠近县令李昌,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小金饼,暗中递过去。
李昌色变道:“仲孺你可别害我。”
他看了眼霍光:“交代下来的事就好好办,县里各部,当全力协助。”
告别了县令,爷俩站在县衙外,面面相视。
老子开始责备儿子:
“你今日险些坏了大事。为父平时如何教你的,让你凡事谨慎,止语是大智慧。刚才你信口说话,可曾考虑过,会平白得罪县令?
我霍家以后如何在县里待?”
霍光笃定道:“孩儿自是有过考虑。
阿父只关注会不会得罪县令,孩儿看的却是那位官长的喜恶。
他突然来县里找到我父子二人,阿父不觉得奇怪?
他是什么身份,阿父可有猜测?”
霍仲孺奇道:“难道你有猜测?”
霍光点头:“那位官长的具体身份,孩儿还不能确定,但阿父可曾注意到,他的亲兵,手中配刀的握柄尾部,有一个小小的印记,是红色。
刀柄有红色印记,我大汉各地官吏,都知道是朝中禁军的佩刀。”
霍仲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后方亦步亦趋,霍去病派来那两个亲兵。
他们的刀鞘握柄处,写着各自在禁军的佩刀序号,确是红色。
父子二人所说,并无逾越之处,所以不需要过多避讳。
霍光仍是少年心性,又是对自家父亲,颇有些卖弄本事的道:
“那位官长能用禁军做亲卫,身份可想而知。”
“他专门找你我父子相见,刚才在县衙,又独独对我父子二人赐座,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我们至少是善意的,所以孩儿才大胆进言。”
“而且阿父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好像和你有稍许相像,我们霍氏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长安?
你仔细想想。”
霍仲孺摇头:“刚才那殿里太守都不敢多说话。为父哪敢多打量,完全不曾留意到长相。”
霍光说:“那官长给了两日期限,孩儿想试试。
两日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霍去病随后也从县衙离开,带着刘清出了平阳县,在河(山)东郡(西)境内,游玩了两日,去太行山的八泉峡看了看。
其中汇集了太行山水风光的精髓,地势险要,飞瀑流泉。
尤其是峡谷中的八处泉眼,水质清澈,随着日出日落而变,呈现出多姿多彩的颜色。
八泉峡因此得名。
又去五台山看过。
夫妻二人在两天后,重回平阳。
霍光,霍仲孺父子已在县衙等候多时,神色期待而又紧张。
仍是在上次的县衙大殿。
还是上次那些人。
殿内雅雀无声。
霍去病在翻看和聆听两个安排在霍光身边的亲卫,汇报这两日霍光所作所为。
那帮诈门的闲汉,果然和县衙的人有关联。
县内有一名县吏叫黎涛,而黎涛背后是平阳县尉的副官,也就是掌管县里治安,驻军的副吏。
这是黑白串联的老套路,古今屡见不鲜。
难得的是霍光两日里不仅挖出这些,还找出那伙人看似闲汉,实则归属于一个叫钱江会的帮派,不仅在平阳,周边郡县也有他们的同伙。
钱江会专门干诈门勾当,借机生财,贿赂地方官吏,寻求庇护的帮会。
平阳县这两日的变化,不乏县令想把自己摘干净,努力配合的原因。
但霍光能沉稳有序的将事情推进展开,考虑到他的年纪和现阶段的见识,已经很值得培养期待,有望和历史线重合。
听过这些变化,霍去病笑了笑,来到霍仲孺和霍光面前。
“我叫霍去病,母亲是卫少儿。”霍去病执拜见长辈的礼节说道。
霍仲孺手一哆嗦,念头起落,闻言便有了某些判断,身体也开始轻颤。
他亦姓霍,和阿父长得像,阿父的表现……
这两天多有猜测的霍光也若有所悟,蓦然冒出一个念头,顿时陷入发狂般的喜悦当中:他是霍去病,冠军侯,当朝十万禁军之首,郎中令,击溃匈奴的无敌将领……我的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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