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殇的话不由得令秋远峰微感错愕,倒不是因为他小觑的平民百姓诸如蝼蚁之类,亦非独独针对江湖人物,而是仁殇居然开口解释有所辩驳或者表示。看了又看小说网那么仁殇所在乎的、看重的究竟是什么?
秋远峰面上毫无异色,脑中却飞快转动,想起以前特别是他被仁殇设局入彀深陷囹圄,彼此间短暂的首度交锋,诸多因素看来,仁殇对自己唯独看重。
有了这个发现令秋远峰心中惊诧不已,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个绝世魔头另眼相待?撇开诸多,唯一剩下的便是他的剑道而已。
“以仁殇今时今日的盛况,他会有怎么样的心境?”秋远峰暗中寻思着。
在诸多江湖人士眼中,仁殇实乃恶贯满盈的绝世魔头,杀人无算不计其数,酿成无数血案凶案的罪魁祸首,更是这场罕见浩劫的元凶。短短两次接触秋远峰对仁殇的印象颇为深刻,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滔天戾气,然而眼中不时透射的残忍凶狠却是令人惊怕。
若说仁殇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秋远峰倒有几分相信,毕竟他恶行累累明摆着,然而此刻他言中之意,扰乱平民百姓并非他之所愿。那么,那股令人心悸的残忍与凶狠难道独独针对江湖人士?
“怎么,难道被老夫一言戳破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虚伪伎俩而哑口无言?”仁殇适时出声打断秋远峰心中的臆测猜想。
秋远峰心神一禀方才竟然想得出神,心知面对仁殇不可有丝毫大意,无奈一旦将事情归咎到己身时仍不免心神失据,“人有善恶,是非公道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妄断,但是,晚辈却知晓若非这一切来头源自魔教肆意妄为,才有人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哈哈”仁殇大笑一声,眼中掠过一抹失望,“想不到我所看重之人亦是庸俗之见,秋远峰你除了一点令本尊另眼青睐之外,脑中仍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愚昧想法。”
呃,想不到仁殇居然不留情面当场笑侃,秋远峰略略苦笑,忽而面色一沉如水,沉声道:“如我一般愚昧想法乐得逍遥自在,难不成如前辈一般嗜血喜好杀戮,落得个臭名昭著的千古恶名。”
“哦,也难不成你想名垂青史。”被秋远峰言语相激仁殇依旧泰然自若安之若素的模样,看不出神情有何迥然不同。
“名垂青史?”秋远峰挠挠头望着眼前一团和气的仁殇,若不是因为他为祸武林自己一生的命运哪会改弦易辙,心下不禁感慨无端,道:“武林三仙名震寰宇,江湖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很少见过本人,晚辈何其有幸得见三仙真容。看了又看小说网而后追查对于前辈出道初期江湖轶事有所耳闻,不知能否向前辈求证?”
“诸如往事,对老夫而言恍如过眼烟云,你又何必苦苦追问?”仁殇淡淡一笑,端着起身酒杯行至一根石柱旁,左手背负,仰首远眺。
秋远峰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碧空如洗,远处山峦轮廓清晰可见,晨曦的雾霭经灿烂金光照耀呈现绮丽色彩,平淡道:“既是过眼烟云,前辈又何必在意?难道不堪往事乃是造成这一切的最初原因?”
“呵呵。”仁殇仰首满饮继而转头朝秋远峰摇头道:“秋远峰,何必以言语相激,以你我现在的境界,难道还为外物所影响以致言行时常心神失据?”
呃,秋远峰一愣,之前提及酒中有毒被他笑侃落了下成,如今仁殇有此一说,石亭内的局势开始慢慢转变。
“既然你好奇,那便问吧,也无妨。”仁殇笑吟吟看着秋远峰,叹道:“不必要暗耍那些个心机伎俩,对于你我之间的决战没有丝毫裨益。秋远峰,老夫直言相告,你我的决战还未开始,现在闲话家常,莫要战战兢兢、小心提防,如此一来岂非枉费眼前美景和老夫的一番心意。”
仁殇言行特例倒叫秋远峰吃惊不小,对于此次赴约他着实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心神更是不能出现一丝缝隙,想不到仁殇居然如此豁然。
之前仁殇决口不谈往事,现在也不那么坚持,秋远峰平复下吃惊的情绪,问道:“传言前辈当年秉着个人好恶行走江湖,为此结下不少梁子,因而才有后来传颂一时的天都峰一役?”
“不错。遥想当年天都峰一战,那一役战的酣畅淋漓,大为过瘾。”仁殇一饮过后复又坐下,秋远峰提起酒壶替他斟满,见他神色淡然一副无挂碍之态,接着道:“联系前辈之前的一系列行动,难道这便是前辈独独针对江湖人士的最初初衷。”
“呵呵,秋远峰你曾经闯荡过江湖,也该知道江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就像无比硕大的漩涡稍有不慎便被吞噬。韩非子曾言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妖言惑众、逞强好斗、好勇斗狠,天下是非不都因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