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远峰皱起了头,仁殇言中之意将一切归咎于武者身上,可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且仁殇乃不折不扣的绝世高手。若然高阶层统治者自然不希望正常的社会秩序被扰乱,最好天下百姓诸人皆臣服在君王的统治之下,然而终究不过一时盛世,难以长久,想要千秋万代更是痴人说梦。
“秋远峰,老夫看出你眼中的笑意,自己本身乃是祸端浩劫的始作俑者,却厚颜无耻侃侃而谈。”仁殇又饮下一杯,轻轻搁置于光滑石桌上,喟然道:“一切罪恶老夫既不会承认亦不会否认推卸,因为这是老夫的喜好,性格使然仅此而已。”
因为个人的喜好牵扯道诸多无辜之人的性命,这个理念在秋远峰看来真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性格使然,前辈凭着刚愎自用、个人好恶的性格,结果酿成无数惨祸,江湖武林动荡不安,人人惶惶不可终日,一片风声鹤唳,难道这便是前辈乐于见到的结果。”
“譬如蝼蚁何须顾虑,而且秋远峰你不觉得很有趣味吗?你我之间的赌约传遍江湖,现如今你已经成为白道领袖堪称楷模,那种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感觉想必很是惬意吧。”
秋远峰闻言略略苦笑,如今在纤手会他的名声已经被不平散人玷污了,还谈什么身份地位,更何况一年之前春·药事件使他的名声一落千丈,现如今早已淡忘。
秋远峰伸手摸了摸鼻子,嘴角露出一抹无奈苦笑,“先是无耻之徒而后贪吃之辈,晚辈在诸人眼中不过尔尔,被人误解却百口莫辩。唉,难道前辈以为我会在乎那些惊羡的名声么,对前辈而言功名利禄亦不是如浮云?”
“身为武者该知道名利权势是武道最大的羁绊,一旦为权势利益所束缚,武道恐难有进境。但是,抛开这些无法达到武道之极致。老夫自诩一代武学天才,但对你亦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以你如此年轻的资历居然练就不世剑法,究竟是何缘由?”
仁殇见他避而不谈话锋一转,但见秋远峰涩涩一笑,道:“凭我一人难以造就,一切全赖地极前辈的指引,晚辈方有今日成就。”
不待他说完仁殇眼神倏地骤变,原本淡定无波的眼神骤然爆射锐利森冷的精芒,紧紧攫烁着秋远峰的双瞳。
嗯?不想仁殇骤然以眼神强加威严,秋远峰心中一颤正想以同样的目光回视时,仁殇的凌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忽而变为原先淡定无波的眼神,突兀摇头惊叹一声:“秋远峰,本来老夫对你尚有些许希翼与期盼,但是听到你方才的回答不禁失望。若是以你现在的心态,你我之间的比武赌约则不必进行,因为你必输无疑。”
呃······秋远峰稍稍愣神,仁殇有此说法他更不可能傻傻地追问为什么,忽然想起章若初之前的劝告,心中一沉,确实,以他现在的心境想要决战仁殇,没有丝毫胜算。
秋远峰不问仁殇淡定无波的眼中则是掠过一抹诧异,问道:“知道老夫因何有此一说?”秋远峰漠然点头,“因为晚辈不忠于本心,过于矫情。”
仁殇闻言失望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颔首道:“不错,心无挂碍方是无碍,刚刚你过谦的言词经使明镜留尘,不过你能够幡然领悟倒叫老夫诧异,想不到你背后另有高人。”
此时,秋远峰脑中不由自主想及章若初,心神舒展,油然道:“这是晚辈之幸。”顿了下接道:“却是前辈之大不幸!”
“哦?”仁殇轻咦一声不再过多追问,只是脸上笑意更浓了,也许对仁殇来说这样才有意思。
“前辈说到羁绊,难道前辈屠戮江湖人士酿成无数惨祸,不也是一种矫情么?”
“哈哈,你我的矫情大有区别。”仁殇饶有兴致解释道:“这世上,江湖中处处有着丑陋恶心一面。弱者,就只有任凭摆布的命运?强者,难道只会恃强凌弱?切,天道不公,老夫抛开心中枷锁,淡看世俗那些繁文缛节的礼仪道德。但凡稍有不顺眼者,死;看着顺眼的,诸如阴阳生、李元这等滥杀无度之辈,老夫也乐于支以援手。”
“原来前辈是这等惯看心态,任凭个人好恶行事,眼看无辜惨遭杀害亦是无动于衷。”秋远峰的语气有些愤愤然,仁殇却摇头笑道:“非是无动于衷,而是仁者之殇。”
“仁者之殇?”秋远峰喃喃自语,抬眼看了下眼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华发苍苍的老者,或许仁殇之名因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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