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追溯到数小时前了。
啊
伴随着尖锐的呐喊声,绫乃用炎雷霸劈下去了。用炎的精灵王授予的降魔神剑一刀把栖身在施工现场的怨灵烧毁了。
忽
绫乃在确认消灭怨灵后,就把炎雷霸收入鞘中,放人体内了。随后,从后面传来了些像是不经意而发出的声音。
啪忽啪忽啪忽
唔?
绫乃折回去,用凶恶的眼光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即使是保守地说,那种眼神中也充满了远比面对着怨灵多出数倍的杀意。
和麻在这充满杀意的眼光中,慢慢地停下了不经意拍手而发出的声音。但是,能证明这并不是因为恐惧的证据是那仍未消退的想要把人吃掉的嗤笑。
绫乃久久地盯着和麻,视线直能把入射杀,脸上一副想要挑战的神情。
还是一向的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一丁点儿的紧张感也感觉不到,完全是一个松懈的态度。
这也好。因为即使看起来很放松,但这个男人在大战面前是决不会出现麻痹大意的状况的。
但是,脖子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从腭下那块开始,的确有忍耐不住的东西。
和麻的身体已经变成有平时的两倍那么宽了。虽然胖了,况且还并不是多了肌肉。
是穿得多了,整个鼓起来了。
最上面穿的是灯笼似得羽绒夹克。里面塞了满满的羽毛,那,那好像是件很暖和的衣服。然后下面好像又套了好几件,甚至让人直觉得手腕什么的都好像胖了好几倍似的。
更有甚者,脖子上还围上了围巾,连手也是套着手套的。也许这就是他刚才不经意拍手的原因吧。
和外面空气接触的就彻底彻底地只有那张脸的上半部分。
不管怎么看,一身的装束都活脱脱像是个要去看冬季运动会的人。至此,要是手里再拿上一罐暖暖的咖啡的话,绫乃大概会在杀死怨灵之前就和和麻打上一仗吧。
绫乃的眼神布满了尖刺,死死地盯住和麻。
而和麻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绝非是为了要保护绫乃。他这样一身不好活动的暖和的打扮,料想也像是为了站在安全的地方看刚才那场精彩的打斗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
哼,光这么站着就可以拿到钱,你的身份可真是够高贵的啊!
好一番挖苦的话。但是不用说,这种程度的挖苦根本连让和麻面皮邹一下都做不到。
是啊!我和宗主的关系都已经到了可以脚对着脚睡觉的程度了!
绫乃对轻蔑地冷笑着答道的和麻充满了杀意。愤怒地呐喊。
啊!-为什么父亲要雇佣你做这样的人工作啊!?
这你问我我也
确实,至今为止重悟还从未让绫乃独自去完成过任务。但是,一直是由分家的术者轮流承担着的护卫的任务,最近好像也都交给了和麻一个人负责。
当然这也是要付钱的。
不管和麻的人格有多卑劣,他仍是个超一流的术者。因此付给他的报酬也自然绝非是小数目了。所以连这次对付怨灵这样无趣的工作也依然如故地雇用了和麻。
这一连好几回的工作,和麻正如绫乃说的那样,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全都是绫乃一个人在对付。却是为眼前这个站着的男人在赚钱。
(你这家伙难道是绳子!)
绫乃非常生气可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借挖苦稍稍消遣一下。笑着看着这个令人憎恶的男人,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肚子饿了,我得去吃饭了。
和麻轻轻地挑了挑眉。
你这家伙又想敲我一笔?
有什么不好的呢。反正这钱也是你不劳而获的。
你这可就错了。我的工作说起来可是像做保险那样的工作呢。如果有打败你的敌人出现的话,我还是得出手的。
和麻说的好像真的一样,绫乃听了严厉地指出道:
保险的话应该是有交保险和回报两部分的吧。
每回都回报的话,保险公司可要破产了。
对你来说没有关系的。因为你能赚很多啊。
绫乃已经非常强硬地坚持了。而对于和麻来说、因为得到如此轻松的工作也变得大方了,所以这对话决不会变成要彻底拒绝的氛围。再说反驳也不像平时那般苛刻,而是总好像哪有可协调的地方。
嗯好的!只是吃饭的话。
结果还是和麻让步了。绫乃绷紧了快要露出破绽的嘴,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去吧。有人告诉我由香里那有家很美味的法国料理店。
法国料理店!
和麻冷静地拉住了刚要迈开步子的绫乃。
法国料理店也好,风味料理店也好,我都无所谓。但是我们不能就穿成这样就去吃饭吧?
绫乃震惊地回头,瞧了一眼。绫乃穿的是平时上学的学校制服。这样的一身装束可以说是无论喜事丧事都可以出席了。但是,和麻
为什么不好好穿件衣服来呀?
笨蛋呀!
对于绫乃的指责,和麻一句话就给打发掉了。
为什么叩拜的工作就一定得穿那么正式的衣服呀?
这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看起来好看很多呀!
别管了。连看的人都没有还穿那么讲究。
不用说,这样的话只会让绫乃扫兴。和麻气呼呼地把眉抬起,命令她道:
听着,以后工作的时候要打上领带,知道了吗?
不要。
和麻不到半秒的时间就回答了。就好像感知到打的一下响声的反应般快速,就明确表示出这对话已经没有交涉的余地。
哎呀真小气!
原来是这个问题呀?
两个人好有气势地相互骂着,挖苦着,向车站走去了。气氛是虽然险恶,两个人却又好像靠得紧紧地不愿分开地谈话,旁边只能看见那狗不理的同类了。可能吧。
结果,两个人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餐厅(这点非常重要),没有系领带就进去坐下了。
就这样的地方呀?
才不是什么就这样的地方呢。总是只到这般高级的餐厅吃饭。你这家伙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怨恨!
绫乃歪着头,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和麻。
阿?难道你没有这样想过吗?
其实,和麻请绫乃吃饭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可以说已经成了工作后的例行公事了。
绫乃讨厌和麻不用工作就可以得到报酬,为了哪怕是减少那么一点儿,她用自己的行为说明着,并且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至少从表面上她已经给足了面子。
我在没见到你之前都不知道。
绫乃像梦见了乙女似的把手交叉在胸前,声音摇晃,喜悦地喃喃自语道。
人家请吃的饭就是好吃呀。
然后不经意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和麻的回答。但是,回头一想确实如此强烈的突如其来,不管到哪时对方也不能做出回答。
睁开眼睛看见和麻。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正用朦胧的眼神看着窗外。就好像压根儿没听见绫乃的挑衅。
你在看什么呢?
唔?啊
绫乃的声音把和麻的意识拉了回来,好一会儿视线才回到正面。
什么都没看啊!
哦
让你久等了!
不久,又和平时一样开始乏趣的口舌之战了,正聊开的时候,服务员拿着香槟走过来了。
哇!
撒拉撒拉。香槟倒进玻璃杯时发出的声音好像心情很愉快似的。绫乃仔细地看着。
拿起玻璃杯。
好,为了我们能平安无事地顺利完成任务干杯
就在为干杯而举杯的瞬间,和麻突然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和麻?
不好意思了,找还有点急事要办。这顿饭我来付帐,你慢慢享用吧。
说着说着,看都没看一眼绫乃,抓起收据就走了。
阿?等会儿
绫乃呆呆地看着在收银台那结帐的和麻。和麻就这样,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出了店,消失在人流中了。
什么呀,这是
到这时绫乃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心底涌上来的气呼呼呼呼地,身体直发抖。
这算什么嘛!
因为有其他人在场,绫乃才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没大声喊出来。就想把压积在心里的这份冲动狂暴地发泄发泄。
细细的指尖支着的香槟玻璃杯脚,突然发出了不吉的声音碎了。
-2-
出了餐厅,和麻毫不犹豫地往胡同后面走去了。走了几分钟,看见一个稍微开阔的地方,在那驻足仰望天空。
啊怎么办?
望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和麻静静地开始问道。
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我是被什么引出来的?
答案闪光般突闪而过。这突然出现的光球朝着和麻的头上快速地飞来。
和麻轻轻地绫波后退,躲开了斜上空来的攻击。面前这个飞过来的光球,在差点儿猛撞到地面的瞬间紧急改变角度飞上去了。
光球再次急速下降。但是这次来不及躲开,没有击中。
该死的
光球死缠着地绕着和麻飞。那不守惯性规则的高速以及杂乱的机动,完全超出了人的知觉力。和麻的眼睛只能抓住这光球移动所留下的光线。
啊。
右手尽可能地伸开。就好像只是去取放在那里的东西似的,慢慢地自然地移动。
但是,好像互相约好了似的,指尖和光的轨迹交错着。和麻的手抓着拿过光球。就那样紧紧地握着。
疼,疼死我啦
从光球进发出的尖锐的思念震撼着大脑。同时,光也渐渐地变得暗淡下来,那藏在里面的东西的真面目出现了。
那是个具有人形的东西。但是身高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而且耳朵微尖,背上长着一对通透的翅膀。
看着手上的这个小东西,和麻了无兴趣地唧咕道。
什么?虫子?
不是!不是虫子呀!
那小东西在和麻的手里慌张地乱蹦乱跳。
是一个被称为比古氏的种族。她们栖身在森林中,是喜欢恶作剧的可爱的妖精。他不幸地知道这是一种很少在人的世界出现的生物,但这也不是绝对没有的事。
这是去年年底的事了。和麻和绫乃一起,在她上学的高中工作的时候,他第一次看见了妖精们恶作剧的情景。
虽然只有自己一人免受妖精的加害,但是那个荒谬的胡闹的晚上,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什么事啊?
和麻不起劲地问道。到这他当真决意既然能偶然相遇就打个招呼吧,想着说完就把她捏死。
哎,慢着,我有事相求,契约者大人。
可惜的是,这只妖精好像不单是闯错了地方。而且闯进的地方是满载疑问的,被叫的那两个根本不为人所知的名字也是如此
你是不是没有问候要拜托的人,反而着手要攻击他?
从正上方往下看着盘问,妖精天真无邪地笑着说道。
阿,那个啊,是为了印象深刻地登场表演吗?好想看啊好啊!?
哈,哈,哈
和麻大声地干笑着,用力把妖精握紧了。一本正经的口气说道。
你不敢拿就去死吧!
啊好疼啊,我要死啦
和麻用清醒的视线看着手中挣扎的妖精,当然还是没有松手。和麻观察着妖精的活动缓慢下来,她的气息渐渐地变得弱如虫子的时候把手放开了。
连拍动翅膀的力气都没有的妖精,一下子从头部掉了下去。就那样几秒
啊好疼啊啾!
和麻轻轻地踩在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妖精身上。和麻感觉到脚底有微微的抵抗,于是又问。
这是,就这两个问题。你是从哪里知道有关我的事情的?
啊好疼啊!
妖精突然二下子恢复了元气,从和麻脚下飞了出来,停在了和麻的眼前,手插腰,好像在说我生气了哟!,非常非常生气地盯着和麻。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是你吗?
和麻不耐烦地摆着手把在他的面前徘徊抱怨的妖精整个地推开了。
你叫我什么来着?
确实在那件事时见过面,但是已经忘了告知他是契约者这回事了。是的是的,这难道不正是容易被知晓的消息吗。
啊,那是?那是从我们故乡的族长那知道的。
但是,妖精想当然地就这么回答了。继续得意洋洋地摆着架子。
哎,能够挽救我们一族于危机的人就只有契约者大人一个了,于是派遣了和你是好朋友的我来!
哦?
好朋友-那是谁呀?虽然感觉这样,但是妖精乡的族长的委托,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和麻就往下问道。
那,所谓的委托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啊,真是不得了了!
想要发怒的妖精,飞到稍微高出和麻的位置,想要压在和麻上,喋喋不休地说道。
之前,人类闯进了我们的妖精乡,强行夺走了我们族的秘宝!
和激动的妖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麻至始至终部用清醒的口气接话道。
嗯,这也是常有的事呀。
才没有呢!族长说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不是。
和麻以绝对的自信断言道。
妖精乡仅仅是在不同于人类所在的物质世界的次元的位置。因此那是用物理手段绝对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是空前还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却绝对不是绝后的。你们是怎样扩张坚固的结界,在人类强烈的**面前也是无力的。
为了达到一己私欲,人类一直克服着各种苦难。不管这次元里有多少障碍,有必要的话一定会将其打破,克服。因此,对于别人遭受加害的事是不会有怜悯之心的。
和麻认为人的方向性就是完全肯定**不管结果是好是坏。
这种事都被拿来自吹自擂
我并没有自以为了不起。只是指出事实而已。
对那明确的充满指责的视线,和麻完全没有胆怯。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肯定着自己。
先不说这件事,你说的委托是说把秘宝取回来的事吗?
嗯,嗯,就是这样。没有那秘宝的话,我们整个族都要面临存亡的危机。
妖精一看和麻好像已经认真考虑这个委托了,就欢欢喜喜地跳起了舞来。
和麻一边静静地看着妖精的样子,问起了最重要的事。
有报酬的吧?
妖精跳着跳着就僵硬了。没有语言,眼睛和嘴巴形成了三个O形,盯着和麻。
和麻也冷静地看着妖精。实际上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超过了一分钟。
哎契约者大人
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的妖精,用嘶哑的声音问和麻道。
什么?
契约者大人,是和风的精灵王达成契约而成为契约者的对吧?
嗯。
和麻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是属于比古氏的妖精,说起来就好像是风之精灵的亲戚,所以
谢谢你特意告诉我这个我已经完全明白的事。那然后呢?
所以那,作为精灵王在地上的代行者,我想救亲族于危机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吗?
啊,我明白了。
和麻呵呵地微笑着,温柔地向妖精伸过手去。就像对待很脆的玻璃杯细工似的,手轻轻地包住了这个小小的身体。
啊,虫子。
不喜欢吗,我可不是虫子
笑容好像戴上了假面具似的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和麻又一点一点地用力抓紧了妖精。
哦?为了证明自己是同类而要赌上陸命。这是一种值得肯定的生存方式吗?
阿好吧,我就是个虫子
妖精因为恐惧而出卖了自己的自尊。和麻点了点头。
那好,虫子,好好听着?我呢,是和精灵王签了契约,但是并不背负什么特别的义务。
狡,狡这么说来,就是没有风险地只是去取,是吗!?
嗯
和麻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地直言道,并把手里的妖精放开了。
所以,如果想要拜托我工作的话,首先攒几捆钱放在我面前。有什么话我以后再听。
说着说着,就背对着妖精走了。即使是追上去,连闲话都不会再有了。因为看得出来和麻认为已经结束了这段对话。
等,等等我!
在后面呆呆地目送和麻的妖精,又慌慌张张地飞到了和麻面前。
你知道的吧,我们会送你很多我们精灵乡的财宝的。
妖精的财宝?
和麻狠狠地,带着疑惑地邹了一下眉头。
那,玻璃球呀,在河滩捡的漂亮的石头呀,褪了皮的虫壳等等
妖精乡才不是什么乌鸦巢呢!而是有很多很多的金块呀,宝石的!
嗯,我会跟着去的。那个契约者呢?
妖精放弃了,然后微微地期待地看着和麻。
我的名字,你记住了吗?
没有。
想都没想就回答了。顺便提一句,甚至是一丁点儿的负疚感都没
有。
妖精叹息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蒂亚娜。拜托你了,契约者大人。
不要这样叫我,叫我和麻就好了。
和麻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妖精蒂亚娜喜悦地重复道。
拜托你了,和麻。
叫大人!
开玩笑的。
啊!
由于过于气愤,蒂亚娜做出要在和麻背后踢他的样子。
(哎,哎。怎么样,认输了吧?)
再来个连环左钩拳,最后在右边从上往下打进了和麻的幻影,天娜这才好不容易得到了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