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墨香称病不起。
我和母亲来到梅香院,彼时,林墨香正躺在床上,神色萎靡,口唇苍白。母亲惊了一跳:“昨天大夫不是说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吗?怎么过了一夜就成这样了。不行,我叫人再请大夫来一趟。”
请大夫,岂不是可能露馅?林墨香哪能不急?
“不必了!义母,我没事。只是昨夜疼得很,没有休息好,这才……大夫开了药,丫头们已经去熬了。”
“让绯红去拿药,我给你擦,我看看你的伤!”
林墨香身子一颤,死死拽着被子将自己盖住:“义母,我……我没事!绯红已经帮我擦过药了!”
“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从小到大,哪回受伤受凉不是我照顾呀!”
林墨香咬着唇,将脸偏过去,“义母,我……我已经长大了!”
母亲失笑,“好!看来果然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罢了。”
母亲伸手替林墨香掖了掖被角,没有坚持。左右见绯红一在,皱眉说:“绯红呢?她是你的贴身大丫头,你这幅模样,她跑哪儿去了?”
“我让她去外院给……送绿豆糕去了!”林墨香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那边的流言他恐也是听了的。我如今这幅样子也不方便去见他,但总要和他说清楚。”
母亲点头,“你能这样想便好!我瞧着齐豫是个好的。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义母不怪你。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什么人才是适合你的,什么人是碰不得的。你听义母的,安心养身,齐豫那边有我呢!”
林墨香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母亲又说:“我昨夜和你义父商量了一下。想着,不如趁年后开春,便把你们的婚事定了。我呆会儿派人去和齐豫说,让他请他老家的母亲过来。这定期,纳彩等等事宜,总要双方父母长辈在场。你说怎么样?”
林墨香抿着唇,眼神微闪,终究是颤着声音道:“香儿都听义母的。”
母亲舒心地笑了起来,又和屋里的丫头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嘱咐林墨香好好养伤,这才离开。
母亲越是如此,我便越是担心。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母亲该得有多伤心。我静静回忆,前世前期与父母感情一直冷漠,以至于在谢玉的帮助下十分粗暴简单的捅出了林墨香与义勇侯府勾结的事情,半点没想过母亲的心情。后来……林墨香没了,母亲大病了一场,即使后来病愈,身子也大不如以前了。
我抱着小黑连连哀叹,可惜世上并无两全法。小黑眯着眼在我怀里打瞌睡。我这才惊觉,似乎这几日,小黑一直没什么精神。我本想问问小黑,见他好似已经睡了,只得小心翼翼地将他送回窝里。
正巧,熙春回来了,手中拿着绿豆糕。
“找大夫看过了?”
熙春将绿豆糕放下道:“大夫说,没有问题!”
我摆弄着绿豆糕一愣,“怎么会?你找的哪家大夫?”
“我换了寻常人家的装束,跑了六家医馆,都是京里医术名气还不错的。都说没有问题。而且这绿豆糕你吩咐我后,我便去外院偷过来的。齐公子只吃了一块,剩下的全在这里呢!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眉心紧皱,默(www.19mh.com)不作声。林墨香这会儿哪里来的闲情和好心去给齐豫送糕点,但这糕点若没有问题,那么她会从何处入手?齐豫的一应饮食出自府中大厨房,大厨房乃是母亲管着,这一层上,她是绝对做不了手脚的。我揉着眉心,却如何也猜不出林墨香的心思和手段来,只得吩咐熙春严密盯住了才好。
午后,门房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我的。打开来,只有一句话:聚福楼牡丹阁,申时初刻。我翻过来翻过去瞧了瞧,没有署名!我捏了捏纸张,质地很熟悉,字迹也熟悉。我心中稍定。
午觉后,我换了外出的衣裳,便领着熙春出门。
此时正是午后热闹时间,街上摊位铺面鳞次栉比,吆喝声不断,一片太平盛世之景。我见时辰未到,便左右逛逛。不料,被一乞儿迎面撞上。那乞儿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皮黄肌瘦,见我穿着华贵,担心冲撞了贵人没有好果子吃,连连跪下磕头。倒弄得我一时心软,不好意思发脾气了。
“无妨,你走吧!”
乞儿欢天喜地的磕头。等乞儿走了,我想要在街边买个好看的面人,往腰间一模!钱袋呢!低头一看,腰间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钱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