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子一摇,只听得太医又道:“齐公子所食用的东西都是寻常之物,没什么问题。唯独这茶……此乃毒之根源!”
兄长与我左右扶着母亲,“母亲,你这会儿可信了?”
母亲看着林墨香,眼中满是失望,悲痛,难过,连连摇头。
“义母!你要相信香儿!香儿真的没有,香儿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义母,香儿自小在你身边长大,除了苏家便是女学,其他哪儿都没去过。哪里会有这些药物,哪里又有这种手段!”林墨香抬起头来,伏于地上一步步往前爬,攀着母亲的裙角,“义母,香儿自小受义母教导,只知上敬尊长,下悌姐妹,行端坐正;哪里敢行这等卑劣龌龊狠毒之事。义母……”
兄长恐是气得狠了,一脚踹过去,正中林墨香胸口,林墨香倒后一仰,突出一口血来。
母亲身子一动,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却半途停住,总是闭上眼偏过脸去。半晌,才与龚太医道:“今日之事有劳龚太医了!还请龚太医开一副解毒养身的方子,齐公子明年还需春闱,莫要因此影响才好。家门不幸,让龚太医看笑话了!”
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这等家丑,不论如何处置,总不能当真外人的面。龚太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十分客气:“夫人放心,此毒并非无解。齐公子的身体会受些损伤,不过养一养便可恢复。妨碍不了明年春闱。”
龚太医走后,我和兄长扶母亲主位坐下。母亲看着林墨香良久,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一惊,瞅着母亲的神色和语气,仿佛是在询问遗言一般。
林墨香面色一片惨白,嘴角冷笑,“义母,若今日在我这等处境上的人是三妹妹,你可会信吗?”
母亲一颤,握着我的双手默(www.19mh.com)不作声。
林墨香呵呵笑了起来,“义母!你不会信是吗?可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何就不肯信我,信我不曾做过这等事呢!”
我咬牙切齿,常言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而林墨香是见了棺材也不肯认罪!以母亲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番锥心之言。林墨香这分明就是行的攻心之计!
“义母,若说我嫉恨三妹妹回府也便罢了。可我为何要害齐公子!难道我想自己成为望门寡吗?若当真如此,旁人会怎么说?一个克夫的名声落下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自然能得到好处!”我淡定道,“你敢说你和诚王当真什么都没有?齐公子若是不死,你身有婚约,诚王绝不会做强抢民妻之事落人口实,你如何进诚王府?”
林墨香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我笑着又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当真没有人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要自证清白,口口声声说与诚王毫无苟且,口口声声说这一切并非你所为。好!那么,你如今可还敢验明正身吗?你敢说你仍旧(www.hao8.net)是处子之身?”
林墨香咬着牙,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母亲更为震惊,皱着眉连连摇头。
“你若还是不认,那么可要我请你的贴身丫头绯红来!上月月底,就在你被甄婵蕊打伤的当晚,你去了哪里!”
轰!最后死撑的希望破灭,林墨香瘫软一团,伏地不起,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为何……”
“为了让你露出马脚,为了抓出你身后的帮手!”
林墨香扬起头,眼神更为惊诧,“你知道?”
看这神色,此人必然是存在的了。
“说吧!她是谁?你绝不可能有这么多古怪的药物。这些药从哪儿来的?那人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你!还是她还有其他目的?”
林墨香看着我冷笑起来:“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想以此来要挟我吗?我可不会上这个当。
“无妨!没了你,我还有其他机会。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而你……”话音未尽,却也无需说尽了。我退至一边,与兄长相视一眼,两人同时跪下道:“我们知道母亲伤心,难过。但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苏家容不得这等人在!”
母亲深吸了一口气点头,“来人!那酒来!”
酒,自然是毒酒!谋害苏家的女儿想取而代之;又下药毒杀未婚夫婿,倘或齐豫死在苏家,岂非陷苏家于不义。这等人,苏家绝不能留!
林墨香颤颤巍巍地端着酒杯,嘴唇颤抖,好半天也没有吞下去,面上已是泪千行。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