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豫病了,而且病得十分蹊跷。大夫瞧来不过是寻常的拉肚子,却怎么也不见好。
我抚摸着香囊,林墨香身后的人究竟是谁,能有如此手段?不行!不能等了!此人藏得如此之深,至今未露马脚,恐怕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揪出来的。既然如此,不如先解决林墨香,林墨香这根线一旦没了,不怕身后之人不出现。
我将香囊别在腰间,大步款款前往临河院。齐豫自入府以来,吃住便都与兄长一起。此刻,兄长已是请了第三波大夫来。
“观这位公子的脉象,似是水土不服之症。”
与前两拨一样的说辞。兄长将人送了出去,连连叹气。我看着林墨香替齐豫斟茶倒水,眼神微闪,灵机一动,莫非是茶?我装作若无其事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这茶好香,不像是大哥院子里的。”
兄长将眼光扫向齐豫与林墨香,表情暧昧,“我可不喝这女儿家喝的茶。这茶啊!是给齐兄特制的。”
林墨香煞是身子一颤,面色潮红。齐豫与兄长只当她是害羞了。我心中了然,拉了兄长出去,离了林墨香的视线,这才说:“我瞅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夫们总说不过是水土不服。但齐公子来京城都多久了,怎么之前没事,这会儿都适应了反而水土不服了呢!况且,哪有一个水土不服闹上这么久吃了许多药还不见好的!大哥不觉得此事十分古怪吗?”
兄长面色也十分担忧,“你的意思是?”
“大哥可曾听说了林姐姐和诚王的事?”
兄长皱眉:“不是说是误会吗?”
“是不是误会我不好说,但林姐姐用药毒害甄姑娘的爱马,使其癫狂确实真的。大哥可知,甄姑娘将药粉给我瞧了,是迷心散!”
兄长一震,“苏家可没有这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来的这东西,你没有弄错吧?”
“大哥不妨好好想想,齐公子的不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在林姐姐送了他那些茶叶之后?”
兄长瞬间面色大变!我解下腰间香囊说:“这是刘伯母送给我的,里面看起来都是寻常的药材,但我每每戴了,总觉得精神不济。”
兄长再忍不住道:“我去找她问清楚!”
我赶紧将兄长拉了回来:“哥,无凭无据,你我嫡亲兄妹自然信我,但别人会信吗?齐公子会信吗?何况,想想母亲!”
兄长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香囊,“父亲今日被皇上留下议事,不知何时会回,此事不能等。我拿父亲的名帖去请太医!你别轻举妄动,莫要打草惊蛇!她既然有这等东西,不知道手里还有些什么药物,不可以身犯险!”
我松了口气,我赌赢了。兄长不是母亲,对林墨香的感情并不算深厚,何况前世那种境地,我对兄长素来横眉冷对,兄长都肯帮我出手对付林墨香,何况如今。
齐豫一届寒门举子,不论从哪方面说,都没有让太医看诊的资格。但若有父亲的名帖,以父亲的名义好言相请,太医也会给这个面子。
兄长的速度很快,直接骑马将太医带了过来。彼时,我与母亲,林墨香也都在临河院。兄长甫一入门,便怒(www.ibxx.com)气冲冲,指着林墨香道:“来人,将她给我押下!”
母亲一惊,将林墨香护在身后:“淮儿,你干什么!”
兄长怒(www.ibxx.com)气未消,撩袍跪下,“儿子知道母亲疼爱义妹,但苏家容不得这等蛇蝎心肠的人来!”
林墨香委屈地落下两行清泪,“义兄这话究竟是何意,可是要将我置于死地吗?”
“到底是谁想将谁置于死地?”兄长冷哼,将香囊狠狠摔在地上,“这香囊可是你母亲所绣,你亲自送过来给黎儿的!龚太医!”
龚太医闻言上前说:“苏夫人,这香囊内的药物并无异常,但香囊所用的布料却用特殊的药材浸泡过,并且洒过药粉。长期带在身上,可渐渐使人精神萎靡,身体虚弱,活不过半年。”
母亲一震,连连拉过我将我揽进她怀里,看着林墨香满眼的不敢置信。林墨香哭道:“义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兄长起身向龚太医施了一礼,“劳烦龚太医了!”
龚太医自然明了,转入内室去为齐豫把脉。兄长唤了身边的小厮和苏家特意安排来照顾齐豫的人道:“把这些日子齐兄用的吃过的穿过的所有东西都找过来!给我查!”
林墨香瞬间瘫倒在地。
片刻,龚太医从内室转出来,“苏夫人,府上这位齐公子并非是水土不服之象,乃是中毒!此毒内敛,外放症状与水土不服相似,因而寻常民间大夫大多会断错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