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绿妍便搀扶着初尘走了进来,摸了一遍三娘的脉,道:“不打紧,你也不用慌,只管照着我的方子抓药,连吃上半个月,再看看情形……我二哥呢?”凤尾道:“二少爷前阵子有事儿出门去了,怕是三五个月才能回,不过我已经写了信,相信他很快就能回来。”
初尘扶着绿妍起身,那绿妍说道:“记着要好生静养,切不可动气。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凤尾送了绿妍,回来见丁香又坐在哪里哭呢,便说道:“二少奶奶已经是这样了,你哭还有什么用,不如趁早儿服侍她才是正经。”
即便如此,丁香仍是觉着对不起三娘。服侍三娘吃了药,看她睡下,凤尾又找自己说话。问起付武恒的事情,丁香只是说了一句:“世间的男子恐都是薄情之人。”凤尾不解:“怎能全是薄情之人呢?怕是你未遇见好的男子罢了。”
说到这儿,凤尾又想起与文泽的**之夜,不禁耳红脸热。好在丁香未觉察出什么,她擦了擦泪水,对凤尾说道:“如今我也只有尽心服侍二少奶奶,别的也不多想。”虽然保住了丁香,可是凤尾仍觉着心里不舒坦,毕竟是自己让她断了情缘的,到底是心存内疚。
“夫人回府了。”采薇跑进屋里说道,“我见着落樱拉了夫人的行李进了内室,我姐姐也回来了。”凤尾小声道:“你只小声些,二少奶奶还正睡觉呢。”采薇道:“正要告诉你,夫人说要找你们奶奶过去一趟。”
谁想那丁香一听便急了:“你没跟夫人说二少奶奶病了么?怎么这么没眼色?”素来和顺的丁香说出这样的话来,让采薇心里很是不解:“我是说了的,可是夫人不信,还说什么要来看看奶奶,我从姐姐那儿得来的消息,所以就赶来给你说。”
原来刘氏暗里派蔷薇去打听那府里的消息,方知晓齐王和公主已经回宫的消息,便收拾了一番,赶着回来了。蔷薇提前告诉了采薇,要她准备着。采薇只恐对三娘不利,便悄悄跑来跟凤尾说了。
谁想那丁香心里难受,说了气话,让采薇过意不去。凤尾简单安慰了几句,便对她说道:“她不是这个脾气的,刚受了气,你也担待些……你姐姐就只和你说了这些?”“她说看着夫人脸色不太好,让奶奶注意。”采薇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话了。
送走了采薇,凤尾才向丁香说道:“幸而她是个谨慎的人,不然你这样说话,她是要不高兴的。”丁香不语,凤尾又道:“你去拿了奶奶的披风来,我们这就过去。”丁香却站着不动:“往常传话儿都是落樱的,如今怎么又成了采薇,她可是膳食坊的人,我们还是再等等。”
经丁香这么一提醒,凤尾竟是醒悟过来:“怎么我又糊涂了!你这会子倒是明白的人。”丁香笑了:“这都是姐姐平日里教导的缘故。”果然,再没有人传话过来,凤尾略放宽了心。
到了晚间,三娘才吃过饭,哪里落樱笑盈盈的走来,道:“我们夫人说要二少奶奶过去一趟,说是有话吩咐。”凤尾扭头向丁香悄声道:“看来白天的时候采薇是来跟我们报信儿的,她说的话果真不假。”
凤尾怕三娘冷,又给她披了一件貂裘大衣,捧着小手炉,打着灯笼,来到书房。落樱见了三娘,忙掀开帘子,道:“夫人正等着奶奶呢,快进屋吧。”三娘走至内室,只见刘氏歪在玫瑰色的睡榻上,身上披着雪绒大衣,跟前儿是烧得正旺的火炉,两个小丫鬟在给她捶着腿。
屋子里很静,三娘将大衣脱了,递给落樱,低声对刘氏道:“不知夫人找我来所为何事?”刘氏抬头,见三娘已经来了,便对蔷薇道:“快去给你家奶奶搬了凳子来坐,在笼上火盆。”三娘笑着道:“这里谢过夫人了。”
说着坐在火炉旁边,刘氏打量着她面容有些难看,便问道:“听采薇说你病了,可是请了大夫没有?”三娘点头,道:“多谢夫人记挂,如今身上已经大好。”刘氏道:“那便好,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你可得注意保养身子。”
蔷薇端了茶上来,刘氏吃了一口,问三娘:“前些日子齐王殿下与公主来咱们府上,可是辛苦你了。”“这都是木槿的功劳。”三娘笑道:“夫人不知道,自打夫人走了之后,我就染上了风寒,头昏的厉害,这才托了她的。”
当刘氏听到这府里连着几日都是木槿在管理,心里不禁对她敬佩万分,到底是丽妃**出来的。“这么说,这几日你都是病着,一直呆在屋里?”三娘点点头,刘氏叹口气,道:“原想着这府里让你管理的,我看也罢,还是我亲自管吧。”
原本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将刘氏逐出东府,可是谁又到,自己竟是病了呢?这一病也算是轻的,可是没有找到好的大夫,又是拖了几日,以至于越来越重。凤尾没对三娘说有关丁香的事儿,那只会是火上浇油。
“落樱,你去把木槿叫来,我问她些事儿。”刘氏只想着问问看,木槿是怎么样管理东府的,还有刘氏知道,那个齐王安逸云从小就性格孤僻,怪诞。如果是夜辰脾气古怪,难以捉摸,那这个安逸云则是个性极其冷傲,除了贴身的随从,他几乎从不与人说话。
所以她很想知道,木槿是怎么服侍他的。木槿走进来的时候,刘氏还在想,落樱提醒了她,她才笑着说道:“这几日委实辛苦了你,快坐下吧。”木槿见三娘坐着,自己只是个丫鬟,怕失了礼,只是站着,来的路上还在想,刘氏忽然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刘氏对木槿道:“别怕,我只是听三娘说,这几日是你在府里忙着,照顾受伤的齐王,还有公主。想必你也知道他们的脾气,一个冷淡,一个骄纵。你给我说说,是怎么服侍的?”木槿一听便知话里有话,如果是普通人家的话,肯定不敢妄议公主的是非。
可是看看三娘、凤尾、蔷薇她们都在,这里却是不太方便。于是刘氏便对凤尾说道:“这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扶着你们奶奶回去休息才是正事。”那凤尾便扶了三娘,辞了刘氏,打着灯笼回去了。
此时落樱蔷薇二人在门外服侍,屋里只剩下木槿和刘氏。刘氏才对木槿道:“诚然又一个丽妃在世!”木槿听了这话,知道刘氏是在说自己的行事方式,同丽妃一样,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刘氏问道:“你也应该知道,那未央公主自幼被她母亲**惯了的,你也不必在意。可是那个安逸云……”当木槿听到这三个字时,心儿一阵乱跳,就连脸也不禁红了起来,这一点,被细心地刘氏发现了。她微微笑着:“瑾儿只怕也是成了大姑娘了。”
“夫人在说什么呢,这屋子里放着两只火炉,夫人不觉着很燥?”木槿边说话边平复心境,刘氏笑道:“也是,也是……那齐王没发现什么吧?”木槿想了一想,只有夜辰去见过他,不知这事儿该说不该。刘氏见她一脸犹豫的样子,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可别忘了采薇是做什么的。”
她说的没错,采薇如今没有出府,便在府里算是刘氏的心腹,尽管采薇也是帮着夜辰的,可有些时候也不能让刘氏发现。“怕是念着自己的弟弟吧,公子去见了他。”木槿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说,那个蔷薇也会让妹妹采薇给刘氏带去消息的。
再说兄弟情义也不是什么怀疑的理由。刘氏问道:“难道他知道夜辰在这府里?必是你告诉的吧?”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一点?木槿一时慌了,额上浸着细细的汗,不知该如何回答。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映的木槿的脸儿通红通红。刘氏笑道:“我去把窗子打开,看把你热的,出了这么多汗。”说着要去开窗,木槿忽然道:“难道你不信我?”刘氏回身道:“你到这府里,不过是要找回公主下落,确切点儿,应该是找寻她身上的半块儿玉佩。”
当初自己可是没有料到,玉佩便是虎符,调令御林军的。“你这话说反了。”木槿想了一会儿,道:“齐王来府上,公子怎会不知?他去见他,我觉着没什么不妥。”这话说的极好,打消了刘氏怀疑自己的心思。<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