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眼前的少女有过各式各样的怀疑,可在这一刻那些猜疑却都烟消云散了。“奥塔维亚诺站已经到达,请乘客们,从左边的车门下车――”“到站了呢。”凛带着些微失落从座位上起身,“以后再聊吧。”从地铁的奥塔维亚诺站下来,只要再步行十分钟穿过圣天使桥,圣彼得大教堂就犹然可见了,凛对于这条路当然是熟门熟路。
“虽然说被袭击了,进来参观好像还是没问题。”进入了教堂后,凛有些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安检好像严了很多。游客也变得很少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们先去找阿克蒙德先生吧?”“嗯。”“他看到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惊讶吧。啊,对了……”走在他前面的凛蓦地回身,裙角划出了完美的弧度,“蓝波,以前来过圣彼得大教堂吗?”心里微紧,男人面不改色地说着谎,“没有。”“哎?是吗?”一无所觉的凛回应道,“那我先带你去上面的露台看看吧,大教堂的话,我觉得只有那里的风景不能错过呢。”蓝波几乎是没有选择的,被凛牵制着行动,顺着向上的楼梯来到了看过不知是第几次的天顶露台。无限宽广的露台被封闭在了石铸的围栏里,耀眼的天光被厚重的云翳遮掩而显得有些黯淡,所以,也能隐隐约约地眺望到远方的圣天使城堡。“蓝波,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凛越过他,走向露台边缘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如果是在游客多的情况下,多半会有神父和修女出来代为指引。不过现在,露台上空无一人。他看着凛敲了敲问询处的的窗户,向里面的人要了纸笔。“在写什么?”他走近凛后轻声问道。“蓝波不知道吗?”“嗯?”“今天是十月的安魂日啊。”凛手腕微动,笔尖在纸上落下一行行的流丽的字迹,“在这一天将书信封在玻璃瓶里让它顺着河流飘走,就能通往彼岸,送至亡者的手中。”姑且先不论真假……“写给谁的?”这真是个让人刚问出口就会后悔的傻问题。“父亲的。”凛的笑容依旧。蓝波微怔,下意识道,“抱歉。”“嗯?不用的。每个人听到都会向我道歉。”凛倘然自若,仿佛刚才的对话没有触及她任何的伤痛,“不是你的错,就不要随意道歉,让你的歉意变得廉价……这是父亲以前说的。”
说着,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句带过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这也是我认识主教大人的原因呢,他和我父亲是故交,我能继续学业也是因为他的资助。他对我来说,真的是非常非常值得尊敬的长辈。”主教大人,是指阿克蒙德?“嗯。”这时候除了机械的应答,大概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了吧,蓝波在心里带着几分无奈想道,与此同时,却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称呼……一直在变呢。”“嗯?是指主教大人……这样奇怪的叫法吗?别人听了都说很奇怪呢,但阿克蒙德听了却很高兴,我就坚持在教堂里一定要这样称呼他了。”凛停下动作,轻轻摇晃了一下笔杆,微微侧过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如果我这样叫蓝波的话,你会高兴吗?”“嗯?”“比如说――”棕发少女轻轻笑起来,仿佛仍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交谈。在一片明媚的浅蓝天空下,少女浅橙色的眼正如午后的阳光般清亮澄澈,浮出清浅笑意的同时,也有几分少女独有的天真,“黑手党先生――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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