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杨峥自嘲的笑了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大明的文人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不可否认他们是最讲道理的人,你听听他们在这件事上是怎么说的,夷狄非我族类者也,蟊贼我而捕诛之,则多杀而不伤吾仁,如其困穷而依我,远之防之犹必矜而全其生,非可乘约肆淫,役之、残之而规为利也,汉纵兵吏残蹂西羌,而羌祸不解。”夷狄是和我们不同族,如果他们侵略残害我们,而我们捕杀他们,那么多杀他们并不损害我们的仁义。
但若他们因困穷而依附我们,我们在疏远和防备他们的同时也必须怜悯和保全他们的生命,不能乘机为谋取利益而肆意欺凌、使役、残害他们。
汉朝放纵兵吏践踏蹂躏西羌而羌人为祸不断就是教训。可见他们心里明白,夷夏之别是相对的,夷与夏因文化而划分,非血缘而划分,民族差异本质在文化差异;民族文化是多元的,多元文化之间既互相冲突,又互相契合,或互相融合,民族文化的冲突与契合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途径;社会文明是进化的,在此总趋势中,文明中心会发生转移,因而发展文化是民族进步的必由之路,若是固守祖宗规矩,大明这会儿该是建文帝的天下,而非宣德了,可这几年他们如何做的呢?
规矩还是那个规矩,可该变通的早就变通了,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样不通情理。
固守祖宗规矩的只是少数的官儿,咱们大多数的官儿,普遍都有宏大的眼界,开阔的胸襟,他们的见识未必会比我们差多少,只要对朝廷有利,对百姓有好处,他们从来也没反对,你听这几年他们说的话,那一条都是胸襟开阔之语,天,一也;天下之国,何啻千百,天象之变,皆为中国之君谴告之,偏矣。
以为千百国皆应之,而国君行政之善恶,又未必一日月而均齐也。天下之国,何啻千百”,他们早就在骨子里认为中国只不过是这千百个国家中的平等一个,认为如果天象之变都
“为中国之君谴告之”,那就
“偏矣”,也就是说是上天偏心,何以单独照顾中国呢?随着西洋之行,融入大明的西洋诸国的人员越来越多,许多都留在了大明,他们既能融入那些西洋人,为何就容不下鞑子呢,难道这些鞑子比起西洋人更让他们厌恶,我看未必,只是碍于双方的仇恨,才固执如此,如今彼此已放下仇恨,仗也不打了,又岂会拘泥祖上留下的过时的规矩呢?
我相信他们会答应的。退一步说,我这么做也不算外了规矩,这可是洪武爷早就做过的事情,我只是将其完善而已,他们焉有反驳之理?”王通起先以为杨峥是头脑发热,对同化鞑子是一时的念头而已,此时听来,非但看出了他早有准备,就连如何应付那些文人墨客,他都做到了十分,内心那点担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望着杨峥道:“大人既有了这样的准备,我等粗人还怕啥,大人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便是?”张翼接过话头道:“可不是么,俺只要想着这片草原上的鞑子,都成了我大明的顺民,这边疆也没了战火,有的只是繁荣的贸易,无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你不会看我不顺眼,我也不会瞧着你舒服,什么皇图霸业在这里变成了历史的空气,想起来就人兴奋啊。”王通等人少不了又是一番感慨,帐篷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王通等人出于好奇少不了东问西问,这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起先杨峥还耐着性子解答,到了后来问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干脆来个闭口不言,大帐才算是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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