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种马被她感染了,很用力地点点头,说出来的话,却让迟静言想一掌拍死他。
他没底气的说了三个字,“我尽量。”
……
沈大成早就听闻王妃带着王爷在巡视店铺,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他就进入一级战备。
是以,虽然迟静言带来吃饭的人不是端木亦尘,上好的的饭菜很就送上来。
迟种马喜欢美人,好女色,对吃根本不讲究。
沈大成亲自上菜,等菜上齐后,战战兢兢地问迟静言,“王妃,这是本月推出的菜,您尝尝。”
迟静言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点头,“嗯,味道非常不错,继续加油。”
沈大成从二楼包厢退出来后,背靠着墙壁,用力吐了好大一口气,这才下楼。
和迟静言接触了这么多次,他个人的感觉,王妃其实不想外面传闻的那样嚣张跋扈,胸点墨,厉害狠毒。
相反的,她非常聪慧机灵,还有点大智如愚。
她活泼好动和王爷的沉稳安静,刚好互补。
听了她的建议,尤其是开辟出包厢后,这个月饭庄的生意的确好了很多。
……
迟种马左右打量了一番,惊讶地看着迟静言,“这都是你出的主意?”
迟静言又吃了口其他的菜,不答反问:“难道你有好的意见?”
迟种马忽然就不好意思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把大的空间隔成这样一个个小的房间,既方便说话,也方便……”
话没说完,额头被人用筷子狠狠敲了个爆栗,“好好吃饭,等会儿还有正事要你做,至于你想的那些龌龊事,自己放心里想。”
迟种马长这么大了,就连迟刚也不过打过他一两次,还是第一次被其他人,而且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打,倍感委屈,低头飞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迟静言看他只吃白米饭,给他夹了筷子菜,“二哥,吃好饭,你带我去上次画我和端木亦尘画像的画馆去。”
迟种马正在吃鱼,一个没当心,鱼刺卡在喉咙里了。
他顾不上回答迟静言,摸着脖子咽下一大口米饭,没用,表情还是很痛苦,迟静言让沈大成送了一碟醋。
一大碟醋咽下去,迟种马才稍微舒服了点。
沈大成关切道:“迟二公子,还要醋吗?”
迟种马摸着喉咙,刚要开口,迟静言的声音比他早一步响起,“不用了,沈掌柜的,你要真想帮他,就去‘满春院’帮他把他的相好的叫过来……”
转过脸问迟种马,“二哥,你的相好的叫什么名字,沈掌柜那么忙,你总不好意思让他白跑一趟吧。”
刚才还病恹恹的迟种马,立刻来精神了,被鱼刺卡的地方也不痛了,浑身都舒坦了,“六妹,还是你了解你二哥,沈掌柜……”他把视线移到沈大成身上,“你直接去找湘B,就说我找她。”
沈大成满脸黑线,他都听得出王妃是在调侃他,迟延森怎么还听不出来,一个劲的要朝王妃给他挖的陷阱跳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
等着美人前来,浑身血液都沸腾迟种马,美人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又一个爆栗,“二哥,要想尽见到你的湘B,你就点吃,然后带我去画馆。”
迟静言虽然按照迟家子女排行称呼迟种马,干的那些事,绝对没有半分对哥哥的尊敬。
迟种马捂着再次挨了爆栗的额头,痛得想嗷嗷叫,瞥到迟静言的脸,嘴角才张开,立刻又闭上了。
好汉都知道不吃眼前亏,何况迟种马从懂事以来,他就只想好好的做他的种马,从来都没想过做什么好汉。
“六妹。”两个人吃好饭走出“馨香楼”时,迟种马鼓起勇气对迟静言提意见,“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打我啊。”
好歹也是迟将军府的二公子,被人看到挨打,太没面子了。
迟静言一怔,看着迟种马脸上闪过的哀求之色,强忍着笑点头,“这个意见,我可以考虑一下。”
说来也奇怪,迟种马忽然就不讨厌迟静言了,一点都不讨厌,相反的,他还有点喜欢这个妹妹。
既然不讨厌,有些事,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告诉迟静言。
迟种马告诉迟静言,前段时间迟延庭有可能去过江南,迟刚前两天去战场了,有消息传回迟府,迟延庭受了很重的伤,很有可能过段时间,迟延庭会回京城养伤。
迟静言听完后的表情,再一次让迟种马感到意外,“六妹,你不激动吗?”
“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有什么好激动的。”迟静言朝前看了看,有转过脸看了看身边人,眉眼清浅,情绪平静,不悲不喜。
“再说了,你娘已经把我和迟延庭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告诉过我了,我和迟延庭的关系,和你的关系一样,就是兄妹,兄长回来,作为他同父异母,已经出嫁为人妻的妹妹,怎么说来,也不应该是最激动的那个。”
迟种马挺了挺后背,因为迟静言话里,把他和迟延庭并列在一起,而面露自豪。
他冲动之下,很认真地告诉迟静言,“六妹,你放心,虽然你二哥我不及大哥聪明,也没大哥有出息,但是我也有他不及我的地方,以后啊,有用得找二哥的地方尽开口。”
在迟静言的计划里,还真用得到迟种马的地方,她望着他的眼睛,含笑点头,“二哥,这话可是你说的。”
迟种马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你二哥对女人向来说话都算话。”
话很顺溜的说出口,立马察觉到不对,他忙解释,“六妹,你也是女人,还是我的亲妹妹,我对你当然说话算话。”
走出“馨香楼”没几步,身后传来参差不齐,腔调不一的歌声。
迟种马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到“馨香楼”大门口站了一排人,其中站在他们对面领唱的还是给他送醋的沈大成。
忽地,他瞪大眼睛看着身边人,“六妹,这不会也是你要求的吧?”
迟静言也回头看了看,神色平静,“这很奇怪吗?”
迟种马耸耸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是奇怪,而是太惊悚了,至少这难听的大合唱,让他都没去找湘B的**了。
……
迟种马和迟静言一前以后出现在“文合斋”。
“文合斋”的掌柜的,皆老板叫齐约海,人到中年,他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闭上眼睛,再睁开,出现在他眼睛里的的确是迟家兄妹,而且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久居京城最不讨厌喜欢男女榜单冠军。
整个京城,除了迟家门里的自己人,估计没有比“文合斋”老板,清楚他们两个不合的人了。
迟延森为了不和这个妹妹其名,在他这里花的钱可不少了。
甚至前段时间,他又花大价钱,让他派最好的画师,跟踪了迟静言大半天,把她那一天的所作所为图文并茂的弄出来,还张贴的满京城都是。
想到前段时间,拿了迟延森一大笔钱后,对迟静言做的事,又想到最近外面流传的七王爷对迟静言的宠爱,掌柜的没由地打了个冷颤,这七王妃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王妃,您请坐。”直接就把迟种马忽略不计了。
齐约海,因为心虚,也的确因为迟静言七王妃的身份,恭恭敬敬地把她引至上座喝茶。
迟静言呷了口茶,语调悠然,“齐掌柜的,这茶不错。”
齐约海立刻接话,“王妃要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准备好了,晚些时候送到您府上。”
被人直接当空气忽视的迟延森有些聊,捏着茶盏盖上小圆嘴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
冷不防,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手一松,茶盏盖落到茶几上,原地转了好几圈。
齐约海早在看到迟家兄妹出现在他的“文合斋”,就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这两位难缠的主,可千万不是来找麻烦的。
单打独斗,他还能见机行事,如果他们两个一起上,他算的很准,估计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这时,迟静言看向迟种马,笑道:“二哥,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事吗?”
迟种马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事啊?”
迟静言脸上笑意依旧,视线却已经收回放到自己手上的茶盏上,“二哥,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什么地方举枪致敬吗?”
饶是迟种马自懂事以来就混迹在女人堆里,身体的某个地方也因为用得太厉害,离绣花针也为期不远了,还是被迟静言的语出惊人给惊到了。
举枪致敬。
那么好的一个词语,被她用在他找湘B一事上,这……
迟种马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
齐约海看得清楚,那是一个身为闻名京城,阅尽数美色的种马不应该有的拘谨和羞臊。
……
迟种马走后,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好多,至少对齐约海来说,他肯定迟家兄妹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心理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这么多年一直存在于京城民间的榜单,就是出自他这里,明面上,至少他是非常清楚迟静言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的嚣张跋扈,现在的凶悍泼辣也肯定是真的。
至于背地里,从她最近把王府里的侧妃七七八八赶得差不多,也看得出她是个手段厉害的人。
他暗暗告诉自己,应对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
迟静言把茶盏搁到茶几上,这才缓缓说道:“齐掌柜的,本王妃今天来是想和你做笔生意。”
齐大海心头一惊,自然没注意到迟静言说的是“生意”,而不是迟种马每次来找他说的“交易。”
他面露惶恐,从椅子上起身,对她拱手作揖,“王妃,您请说,只要小人能办到,定义不容辞。”
迟静言朝他挥挥手,神色温和,“齐掌柜,本王妃不是老虎,不吃人的,你不要这么拘谨,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齐约海真的慢慢放松下来,却也开始不打自招,“王妃,前段时间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小的因为轻易相信了一个人,导致一次投资血本归,小的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拿了迟二公子的钱,偷偷跟踪你……”
迟静言抿了抿唇,挥手打断他,“过去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没有再去追究的必要,本王妃已经说了,今天来是要和齐掌柜做生意。”
“王妃,不知道您要和小的做什么生意?”齐约海神经又开始紧绷。
“是这样的……”迟静言从衣袖里拿出一本书,递给齐约海,“我听说像这样的小说都是你这里发售出去的,是不是真的?”
齐约海不敢撒谎,“是的。”
他接过小说本翻开看了看,确定没什么言辞过激的地方,暗暗松了口气。
“销量怎么样?”迟静言又问。
齐约海看迟静言真不是来捣乱的,把负责账房的管事叫了进来,“郑先生,这本书的销量怎么样?”
头发花白,年逾五十的郑先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连连摇头,“很一般,小说市场现在不景气啊,本来可看可不看的那一部分,现在都不看了。”
迟静言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就挥手让他退下。
齐约海发现她问的几个问题都很专业,疑惑道:“王妃,您刚才说要和小的做生意,这生意不会是和小说有关吧?”
迟静言轻轻了小说封面,朝他浅笑,“被齐掌柜说中了。”
确定她来的目的,齐约海比刚才愁眉苦脸了,“王妃,现在不景气啊,不瞒您说,小的现在每卖出去一本都是在亏。”
迟静言笑意甚,口气笃定,“齐掌柜,你之所以会亏,那是因为你没有做过市场调查,不清楚人家想看什么,随随便便就弄出本小说,销量怎么可能会好。”
“市场调查?”好鲜的词,齐大海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钱赚,谁不想赚,他当即来了精神,对迟静言拱手作揖,“还请王妃多多指导。”
“指导谈不上。”迟静言一摆手,“合作倒是可以的。”
齐大海洗耳恭听,“王妃请说。”
迟静言说的能把小说销量提升上去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根据小说内容的不同,配上不同的插图。
这叫图文并茂。
至于齐约海质疑的成本也要提高不少,完全可以通过涨价来平衡。
齐海约支支吾吾,还有话要说。
迟静言朝他浅笑,“齐掌柜,有什么话,你但说妨。”
齐大海让迟静言稍等片刻,他去去就来,等他回来,脸上的表情神神秘秘的,递了样东西给迟静言。
迟静言接过来一看,这书倒是很有个性,封面上居然没字,以为是还没完工的,信手翻看一看,目光愣在意看的那一行。
齐约海压低声音说:“王妃,实不相瞒,这才是所有小说书里,最畅销,最赚钱的。”
呵呵,迟静言干笑两声,现代的人总是说古人如何如何的保守,其实他们也挺开放的。
“这就是最近卖得最好的……”顿了顿,迟静言跳过那两个敏感字,换了词语替代,“带着颜色的小说?”
齐约海不敢欺骗迟静言,点头,“是的。”
“如果……”迟静言把手里这本少儿不宜的小说放到茶几上,“在这里面配有春宫插页的话,我想销量肯定比现在要翻上一翻。”
齐约海觉得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他顺带着问了迟静言,另外一件没想明白的事,“王妃,您怎么会和迟二公子冰释前嫌?”
迟静言又喝了口茶,方才浅笑着,解答了齐约海的疑惑,“这个嘛,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何来冰释前嫌一说。”
齐约海被她的话噎到了,沉默着没再说话。
……
才脱裤子,就被人打断什么的,最讨厌了。
迟种马再怎么讨厌怜香惜玉时被人打断,听来人说是迟静言派来的,心头火当即没了。
湘B看他要走,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撒娇道:“爷,奴家不许你走。”
迟种马边系裤腰带,边回头安慰身后的美人,“乖乖的躺到床上等我啊,爷一会儿就回来,很的哦。”
迟种马出手向来阔绰,再加上人长得也真是不错,久而久之,很多青楼女子对他也有那么几分真心。
迟种马一只脚都跨出房门外了,仍没忘了回头叮嘱一句,“就这样等爷回来,千万不要把衣服穿上去。”
湘B粉面含笑点头,钻进被窝里,迟种马又一阵心猿意马。
……
迟种马很激动,非常激动,他就说他的特长并不是一是处,终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果真如此,而且给他这个机会的还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迟种马得知自己即将要做“文合斋”小说业务这块的,插页画的顾问,硬要迟静言见识一下他的业务能力。
对此,迟静言百般推诿,就是不肯正眼看一下,哪怕是一小下都不愿意。
迟种马不高兴了,把几笔就勾勒出来的美人图硬放到迟静言眼前,“六妹,你看看呢,我的画功,其实还可以的。”
迟静言伸手推了推,迟种马坚持。
迟静言又伸手推了推,迟种马还是咬牙坚持。
站在不远处的冷漠,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只听到他家王妃一声惊天怒吼,“迟延森,把你的手从老子面前拿开,这一章让你出尽风头,你要再胆敢抢戏份,当心老子揍你!”
迟种马拿画的美人图,垂头丧气的走过冷漠的身边,就看到他低头看地,两只肩膀却抖的那么厉害。
迟种马仰天长叹,“想笑就笑吧。”
他把手里的美人图塞到冷漠手里,“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还没开过荤,这个就当本少爷今天心情好,送给你当福利了。”
冷漠等迟种马走了,才把手里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眼,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他从脸红到了脖子。
迟静言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不自在的表情,纳闷道:“冷漠,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连耳根子都红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冷漠飞搓搓耳根子,佯装镇定地提醒道:“王妃,我们出来两个时辰了,是时候回去了。”
一听冷漠说出来已经两个时辰了,迟静言暗暗咋舌,她和端木亦尘说一会会就回去的。
“我们点回去吧。”迟静言话刚说完,已经提着裙子两侧,一溜烟地朝七王府的方向跑去。
冷漠定了定神,大步跟上前。
至于迟延森送给他的“福利”,他顺手就塞到了衣袖里。
有件事不得不提一下,迟种马这么多年的种马果然不是白做的,纸上不过寥寥几步,美人的曼妙的身姿却活灵活现。
冷漠是男人,而且被迟种马说中了,还是个没开过荤的男人,不要说脸红心跳,就是有其他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事。
……
迟静言回到王府,得知端木亦尘一直在等她回来一起用午膳,既感动又心疼。
她给端木亦尘盛了碗鸡汤,放到他面前,想到现在的时辰,想到他饿了这么长时间,一阵自责后,忍不住小声埋怨,“都这么大的人了,饿了不知道先吃吗?非等我。”
端木亦尘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宠溺而温柔,“言儿,能等一个人是种福气,我很小的时候,每次用膳,母妃都会等父皇来了才一起用,有的时候,父皇不来,她就倚靠在门把等很长时间,等到天都黑了,父皇还没来。”
迟静言轻轻捏了捏他的下颌,笑道:“你的母妃很爱你的父皇。”
端木亦尘笑了笑,眸光黯淡了下去,“她是很爱他,也正是因为太爱了,才不能接受被最爱的人欺骗。”
迟静言愣了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端木亦尘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给迟静言也盛了碗鸡汤,“言儿,趁热喝。”
迟静言觉得日子如果就这样平平淡淡,其实挺好的,这个世界上的是,总是事与愿违。
才陪端木亦尘吃好饭,宫里就来人了。
端木亦尘带着迟静言一起去前厅见宫里来的人。
两个人刚走进前厅,就看到有个穿太监衣服的人在原地,焦急打转。
很显然,端木亦尘是认识他的,出声喊他,“黄公公。”
黄公公转身,看到是端木亦尘来了,面露欣喜,“哎呦,我的七王爷啊,您可算来了,老奴等您很久了。”
端木亦尘对范美惠身边的人从来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淡淡道:“不知道黄公公这么急着找本王有什么要事?”
“王爷,出事了!”黄公公哭丧着脸,“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黄公公是范美身边的老人了,宫里太监就属他资历最老,让他急成这样的事,只怕也只有……端木亦尘猜想至此,也是心头一惊,“是不是升平出事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