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柳杏梅独自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感到屋子里空虚寂寞有如一座坟墓,她则是成了未死入棺的活死人了!想想这想想哪的,转来转去的最后终点还是落在了陶振坤的身上,此时牵挂的是也不知他和楚云昭身在何处,平安与否,更不知活能否好找,最终会在哪里落脚。男人出去拼搏奋斗,就是为了安身立命,为了养家糊口,自古以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想要抬起头来做人,就得有牺牲付出,抛家舍业也是在所难免,都是为将来考虑的!
钱这东西其实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真正魔鬼,在它无声的霸道淫威下可驱使任何一个认为清高自负的人也可会低下骄傲的头颅,变成奴隶被呼来唤去,放弃了抵抗唯有遵从!
由于想的太多,就会有些头昏脑胀,在迷迷糊糊之时,就在恍惚间似听到了公公重病时的拐棍在东屋外屋来来回回敲地的咚咚声;同时还伴有婆婆疯癫后的胡言乱语:“人走了,枪丢了,狗没了,丢人了――虎皮裹着人,一切都成真!””
没有家鬼引不来外祟,甚至是连那个日本人犬养三郎的鬼魂都被跟随招来了,在耳畔讨债一样喊冤叫屈:“我是冤死的,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仿佛意识到这三个人的鬼魂就潜伏在这暗黑暗屋子里的犄角旮旯处不肯离去,偶尔出来是为了驱逐那困倦的瞌睡。
她的心里在强烈呐喊着:“爹!娘!你们活着时我没有不孝顺啊!你们为什么来纠缠我?为什么――”
受香火供奉的观音菩萨,你难道连孤魂野鬼也让进宅骚扰吗?快显灵吧!
一时间恐惧的魔爪像是扼紧了她的喉咙,有着窒息的煎熬,心跳的频率在加速,几乎是可以听见嘭嘭声从胸腔震动传出。她扯过被子把头蒙起来,哆嗦的身体蜷缩成似躲藏进了硬壳里的蜗牛状,这个时候她开始后悔咋没让吴荷来作伴了!
她忍受着呼吸困难,发现自己的胆子还不够大,倔犟是制约不了胆量带来的怯懦的,曾经的泼辣也荡然无存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她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之际,忽听院子里的黑虎在汪汪地叫,那叫声像是发现了有人。她热血上涌,勇敢地把头钻出了被子,并且发觉满头满脸以及浑身是汗,如水洗的一般。
她为自己的可悲行为而羞愧,用衣袖擦抹了下湿漉漉的脸颊,疑惑地想着:这还是我以前的柳杏梅吗?!
她侧耳l听,左右两院的狗也都在叫了。如果没什么东西,黑虎早不会乱叫的。在黑暗中摸索到火柴把放在一旁的那盏油灯点亮,好似光芒赶走了游荡的邪恶幽魂,快速钻出了被窝,她也没脱衣服,下地穿鞋后拿起灯来到外屋,从水缸后面抄起了那支双管猎枪,然后把灯话在锅台上就开门走出。
陶振坤把这个家交给她看管,就不能有丢了掉了的事情发生,穷家也有可偷之物,难道说陶振坤这刚一走贼人就来拜访了?
“黑虎,叫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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