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既然金玉良缘是天注定的,宝二爷迟早要娶宝姑娘进门。看宝姑娘为人宽厚,以后他妹子在宝姑娘身边做小,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果然是有福的。”
兴儿想不明白,便也不费脑筋琢磨,朝升儿道:
“既如此说,那你买了绿豆糕之后,再去买一盒好胭脂膏子,悄悄送给平姑娘,也买她一个好。
我估摸着,琏二爷要是休了那夜叉星,一准儿把平姑娘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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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琏骑马独自去了绸缎庄,选了一匹颜色极为素净的,一匹颜色略艳丽些的,又要了两匹颜色老成的,付了钱,写了地址,让绸缎庄派伙计给城外的福水烧锅送去。
一脚跨出绸缎庄的门槛,与一个急急走来的人差点撞个满怀。
那人张口就骂:“没长眼啊!”
声音耳熟,贾琏定睛一看,果然是刺儿头“共享妹妹”石茱萸。
她此时仍旧是一眼可破的男装打扮,那一身国子监的青布文生公子袍,配上她那一张粉桃子似的小嫩脸,和一双顾盼神飞半刻都不消停的乌黑眸子,说不出的怪模怪样。
贾琏一见她就脑仁儿疼,只草草打个客套的招呼,便要转身离开。
谁知被茱萸赶上来,一把拦住:
“贾哥哥,我哥哥叫我来找你。”
贾哥哥?这种肉麻的套近乎还是免了吧,叫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哥哥……你哪一个哥哥?”
“你去了就知道了。”
贾琏承认,自己对这丫头第一印象就不好,所以一瞧见茱萸那张扬跋扈的神色就腻歪。
于是淡淡说了一句:
“改日罢,我今日还有事。”
转身就走。
茱萸见贾琏如此冷淡,气得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我哥哥说,我叫你你肯定不来,我跟我哥哥打了赌。
你别叫茱萸小爷丢人,赶紧跟小爷去!”
小爷?又来这套!
贾琏一把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
“我又不是‘茱萸小爷’的爹,‘茱萸小爷’丢不丢人,与我何干?”
说罢半点也不耽搁,大步而去。
只将气得原地跺脚的茱萸小爷晾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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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缎庄的伙计牵马过来,照夜雪狮远远见到旧主,又是恋恋不舍,嘶鸣不已。
贾琏见状也不上马,干脆牵马就走。
走出百步有余,果然听见身后有人道:
“贾兄弟,多日不见了。”
贾琏转头,正是“狐仙”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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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公子今日又是与石茱萸穿着一样,同样的一身青色布袍,腰里系着一条青绦,
但这身衣服放在他身上,却是儒雅飘逸。神色间也不见了那日所见的英气,反添了十足的书卷气,一看便知是个国子监里的读书人。
他面带微笑,举止端庄文雅,抢先拱手施礼。
贾琏忽然发现,石公子的腿,竟然不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