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薛轻裳刚有的几分醉意,在听了她这胆大狂悖之言后,也给惊得清醒了过来,瞧见柳蘼芜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薛轻裳一副你简直在找死的口吻,“程掌印你也敢肖想?我看你是吃醉了,这话要是传到程掌印耳朵里,你仔细东厂的人捉你去昭狱。”
柳蘼芜轻不可闻的道,“求之不得。”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督公了,自打上次督公派人过来训斥她之后,对她便不闻不问,东厂那边也没再交待她去做事。
“什么?”薛轻裳没有听清。
柳蘼芜淡淡一笑,她用手肘托腮,兴致缺缺的道,“没什么,我可能真是吃醉了酒,做起了白日梦来。”
‘求而不得’这四字,可真是叫人扎心挠肝,煎熬焦灼,自我折磨。
柳蘼芜仰头将坛子里剩下的酒水饮完,趴在了桌子上,醉意朦胧中,她脑海中浮现那年暮春的情景,天下着小雨,她在逼仄的巷子里衣不蔽体狼狈逃窜,身后是窑子里追赶而来的打手,偶有路过行人无一肯施以援手,就在她被打手们捉住,几乎绝望的时候,穿着一身绯色衣袍的程英,在她面前停下了脚。
那人撑着伞微微垂首看向她,俊美的侧脸在暮春雨中昏暗的天光里,如琢如磨,宛如神明。
时至今日,柳蘼芜还清晰得记得,他握着伞骨的指节白皙如玉,好看极了。
神明只会聆听众生的祈祷,不会拯救世人,但是程英拯救了她。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梁无双那样蠢笨无知的女子都能得到程英的青睐,常伴程英身侧?而她痴等数年,为何却连他的一个侧目都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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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鸢湖旁程英的私宅里,下人们正在收拾东西,虽忙碌但动作却安静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