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盛情难却,加之景云奕的确担心苏莲衣在雨夜于这荒郊帐中着了风寒,遂强命苏莲衣听他的安排。
“乖,其实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一分一秒,但你现在这样子,的确难以让我安心,还是听话跟老伯去前面的村子里避一避雨吧。”
景云奕温柔的盯着她的眼睛劝说道。
苏莲衣害怕自己在过分坚持,会让他很受伤,只好点头答应了。
因大军驻扎在此,主帅不便擅离,景云奕便召来麾下四大金刚护送着苏莲衣和乡民去了前面那个村落。
雨一直瓢泼下个不停,景云奕站在帐子口,接着风灯看着苏莲衣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雨雾中,多少放了点心,又抬头看了看黑沉沉仿佛永远不会亮起来的天,不由轻叹一声。
京中也是风雨大作,街面上已经无人游走。
雨幕之中,只能听见那些高门大户后面还有笙拉弹唱的靡靡之音。
不管是什么,都短不了这些贵族子弟的享乐。
太傅谢准在书房看书有些倦了,便叫书童熬上一壶浓浓的茶来提神。
书童答应着下去准备,走出屋外。
谢准刚要趁此机会闭一闭眼,窗子忽然被风猛力扯开,雨水唰的灌进屋中,透出阵阵凉意。
火烛也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几乎熄灭。
谢准赶紧起身,亲自管好窗子,待他回身时,却突然发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来。
“你是?”谢准话还没讲完,只见对方手中寒刃一闪,谢准只来得及看见那线一般的剑光逼近自己,接着喉间血便爆射而出,他连救命都没喊出,便僵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行刺之人得手,把滴血的剑身用谢准的衣裳擦了擦,随后便拉开门蹿入大雨中。
小书童端着一壶熬煮好的热茶回来,站在廊下发现房门是打开的。不禁纳闷的嘟囔了一声,“难道是我刚才离开时,忘记关门了。搞不好,有的挨老爷一顿说。”
一边摇头晃脑的嘟囔着,他一边端着茶往前走。
等站到门前时,他被眼前一幕吓傻了,手中托盘坠地之音惊醒了他。
接着便听道他杀猪般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他发疯似的跑进雨幕,撕裂的喊声扯动雨幕,又被雨幕遮盖。
黑衣刺客在谢府的院房上几个起落,停下,看到远处院落亮起了火把,人影憧憧,兵荒马乱。嘴角微微一勾,继续跃身而起,落在谢府后院的街上。
那里停着一辆看起来异常普通的马车。
刺客快步走到马车旁,轻轻敲了敲壁板,贴近低声道,“事成了。”
车中传出轻呼一声笑,分辨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亦或是老还是少。
含混的语气更像是有意隐去真实声音,“办的好,咱们赶紧离开吧,迟了就躲不开执金吾卫了。”
接着,这辆不起眼的马车连同那刺客便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在这里一样。
执金吾卫果然早于官府一步到达了这里。
因为遇刺的还是朝廷一品大员,是以很快消息便递送到了天听,皇上下令让颜子昂亲自彻查此事。
颜子昂看着罪案现场,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身边带着的几个精明强干的手下调查一圈后,颇为困惑的对他摇了摇头,“看样子是职业刺客所为,现场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
“当朝太傅被人刺杀,竟无一人看到凶手?”颜子昂感觉心情沉重。
“此时正值雨大,属下打探过,晚饭后太傅便让下人都退下了,他说想自己一个人在书房读会书,属下想,刺客正是借此便利予以刺杀的。”
颜子昂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屋子角落处,此刻仍浑身都如筛糠的书童。
“他是何人?”颜子昂问道。
“他是太傅身边的书童,今晚是他当值伺候,刚刚也是他发现太傅遇刺,报的案。”
颜子昂眯眼打量了一阵那书童,心中立刻有了判断,此人与这件事无甚关系,恐怕只是倒霉透我家老爷被福安殿那边传了去,回来后便有些闷闷不乐,所以才让小的找出了话本略读上一读。”小书童虽然紧张,讲话倒是很有条理。
显见深受世家大族的规训。
福安殿召去了谢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