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信,苏伐就觉着有哪里不大对劲儿,难道事情就真的这么简单?西州的长史送个信还求着客商。丞相那利也道,“有些欲盖弥彰了!表面上不经意,会不会有什么掩盖?”
苏伐道,“只是一驾琴而已,我们再送一架也就是了!”
那利是个精明人,他哼了一声道,“大王,事情绝非这样简单!信里说第一架琴已经破了,也许这就是实情。但是,大王你别忘了,琴既已破,难道那位总牧监的夫人不会有些惋惜?她不会好奇地看个究竟?里面可是夹带了羊皮卷儿的密信啊!”
苏伐恍然有所悟,就是不知信中这句“琴破”之词是西州故意、还是无心之失。但结合他们送信人的选择来看,多半事情已泻露了。
那利再道,“如果只是索要一架蝴蝶琴这样的私事,这封信也该是那个总牧监来写,这才合理些——夫人是他的。怎么偏偏是西州的长史来写呢?”
苏伐点头,“我听说这位长史正是高总牧监的堂兄……那也不合情理啊!我要如何应对才好?至少不能再有夹带了,而且我们也找往东去的客商带过去、方显正常。”
那利道,“大王,我们为什么不夹带呢?还要带一封密信才好。他们有意也罢、无意也罢,总之我认为这就是个机会……”他把嘴巴贴到苏伐的耳朵上去低语,随后苏伐不住地点头,“丞相妙计!”
随后再次哼了一声,“西州恐怕是觉察到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插了人了!这怪不得我。龟兹已经落入他们眼中许多次了,恨不得明天取了龟兹才甘心!我不留些后手怎么行!”
那利道,“有道是喜好什么、便失在什么上。那位总牧监大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抢人家女仆送给自己手下,这次就让我借了机会再安插一个钉子进去。她们那些人多半就是配与那些低级护牧官员的,那么天山牧有些事情也瞒不了我们了!”
苏伐问道,“她可有消息传回来?”
那利摇头,“还没有,也许没什么大事,但我坚信她不会这么快暴露的,我们且待佳音。没有什么男人会抵挡住她的枕边风的,大王放心就是了!”
……
高峻想到,柳玉如和崔嫣有身孕的事最好让远在黔州的崔夫人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最让崔夫人放心不下的,他写了封信,当然是口授、由崔嫣执笔。崔嫣一边写着、一边蘸墨、一边说要醋,引得其他人一阵笑。
鲁小余的事已经安排好了,高峻让他从今起随着护牧队行动,而苏氏那里他再派别人去护卫。当然鲁小余在品级上还不是从九品,但这没什么。
从九品并非护牧队的法定官阶,而那些有官阶的人注定越来越少,这样才正常。如果鲁小余能力没问题,高峻是不会白使唤人的。
高峻又去了田地城新建的牧场,那里的进度很合人意。让高峻大感意外的是王允达,这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和浮图城的雉临称兄道弟起来,而在高峻看来,雉临似乎也很吃王允达这一套。
听说这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勾肩搭背,好的不用说。有一次高峻过去时,看到王允达和雉临两个人,竟然都在田地城驼马牧场工地上干活儿。
王允达到此时才确信,以往怀疑高大人打击报复是自己错了,这不自己也成了大牧监了!虽然是个下牧,但那些马们是会生养的,只是个时间问题。一见高大人,王允达一路小跑地奔过来,在高大人面前站得笔直,“高大人你有什么吩咐。”